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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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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兩人來到丹尼斯時,他已經變成了我們中的一員。 他的名字叫吉姆,他跟我一樣很快便適應了這裡的一切。 他理解我們,是我們中的一名成員,他聽說我們是平民恐怖主義者之後,便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他認為這是一個最為輝煌的理念。 他還為我們找到了一個住處。 自從我們結束旅行回來之後,就一直住在各種各樣的旅館和汽車旅店裡。菲利普始終不願意讓大家再回到過去的老家,認為那種地方已經不安全了。我們一直想尋找一個供大家共同居住的新地方,一個所有人都可以住在一起的住所。 吉姆告訴我們,他兩個多月以來一直住在某個汽車旅店裡。 「他們最近在距奧蘭治縣不遠的查普曼附近新蓋了一批樣板住宅,從查普曼到那裡需要翻過一座小山,離歐文市不太遠。 白天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但是每天晚上寂靜空曠,景色迷人。 那裡的公寓是按照著名的《建築精選》中的式樣設計裝修的,每套住宅裡都有一間精緻的浴室,還有一隻浴缸,算得上是精美絕倫了。我的公寓在整個樣板建築群的盡頭,另外還有其他四套。 其中每套公寓都有兩層樓,包括3到6間臥室。我們可以把整個地方都佔用下來。「 「這主意聽起來真不錯。」我說。 「這個地方是新開發的,當然很不錯,入口處還有大門,可以擋住非法闖入者。真是一個理想的家園。」 「聽上去是不錯,」菲利普承認,「讓我們親自檢驗一下再說。」 那天是工作日,除了我們幾個之外,沒有任何人來做房屋交易。我們徑直來到了銷售辦公室,銷售人員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我們,或者跟我們打聲招呼。我們拿了一些宣傳廣告手冊,直接走進大門,來到了那群樣板接的盡頭,開始參觀第一套公寓。 所有的房間都出色極了,也奢侈極了,裡面放滿了最昂貴、最豪華的家具。這群住宅群一共包括五座大型公寓,我們13個人住在裡面足夠寬敞。菲利普佔用了其中最大的一套,那套房間原來是吉姆的住宅,他說他會跟吉姆和保羅一起住,一旦他們有了什麼問題,或者需要任何幫助時,他都會幫他們解決。我跟詹姆斯、約翰同住隔壁的一套公寓。 我們回到現在的住處,即塔斯廷的假日飯店,各自收拾整理自己的行李和私人財產。當時已經5點多,時間有些晚了。我想直接回到我住的房間去,但是詹姆斯想去商店買些吃的東西,而約翰的貨車還在我們以前住過的那家汽車旅店的停車場上,他想搭史蒂夫的便車把它取回來。我把別克車鑰匙遞給了詹姆斯,坐朱尼亞的美洲豹返回了假日飯店。朱尼亞這輛嶄新的汽車是在最近一次襲擊行動中搞到的。 我跟朱尼亞來到了我們的新住處,各人從車廂裡取出了自己的行李。 「你在假日飯店裡還有其他東西嗎?」他問我。 「還有一隻皮箱。」 「我也是。你想不想明天把它取回來?」 我點點頭。 「明天我走之前來帶上你,咱們一起去。」 「多謝。」我說。 「明天見。」 「再見。」我穿過空曠的走廊,向我的新住宅走去。天漸漸黑下來了,不知藏在什麼地方的自動定時器打開了室外的路燈,燈光投射到了建築上。火炬形的壁燈亮了,汽車庫裡的照明燈也亮了起來,把出入大門的車道照得通明瓦亮。 吉姆曾經說過,他能從銷售辦公室偷來房間鑰匙,我住處的大門上果然掛著一串鑰匙。我拔下鑰匙,擰開了超大號的撞領,走了進去。 我的住宅。 說真話,這是我們的住宅。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我只把它當成是我的地方,把約翰和詹姆斯看成是我的房客。 我把皮箱放進衣櫃裡面,打開了照明開關。頓時,門廳裡隱藏在壁凹中的照明燈、客廳和書齋裡的落地燈,以及餐廳裡的枝形吊燈……整個公寓全部亮了起來。我吃驚地呆站在那裡,過了好半天才回過味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房間裡的氣味兒都是那樣誘人。 忽然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好像是敲門的聲音。 「喂,有人在家嗎?」我大聲地喊道。 我等待著,靜靜地傾聽著。 沒有回音。 我將行李箱扛到了樓上,放在了主臥室的地板上。將來誰住在這間主臥室還是個問題,我想一定會出現一場爭鬥。但是我認為至少應該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我不打算放棄自己的主張。 正如吉姆所說的那樣,我們很快就發現了,臥室的舒適程度簡直無與倫比。浴缸安裝在一個高出地面的平臺上,大小跟適意牌浴缸類似,浴缸盡頭的檯面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從毛玻璃上可以透視到整個庭院。 我想小便,於是我去了衛生間。我發現馬桶上安裝著具有最佳靜音效果的沖水裝置。我又回到了臥室,一頭倒在了床上。 我的感覺好極了!快樂極了!每一間住房都是獨一無二的,所有的家具和裝修都是由幾家大名鼎鼎的公司提供的,它們的公司銘牌鑲嵌在住宅門口的牆上,緊挨著煙灰缸。顯然這些公司把這座建築裝修成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樣板住宅,原本是為了向更多的人進行推銷、宣傳,而不是為了讓我們幾個人感到高興。 我愛這些建築群。 我更愛我自己的住宅。 我又一次聽到了敲門聲。我坐起身,側耳傾聽著。那聲音似乎來自我隔壁的房間。活見鬼,究竟是什麼東西?老鼠嗎? 也許是管道壞了?我從床上跳了起來,笑了。也許我應該向裝修公司投訴。我走出了臥室,穿過客廳,又來到了另一間臥室。 這顯然是一位姑娘的臥室。牆上掛著芭蕾舞藝術繪畫,白色的桌面上擺著洋娃娃,粉色的床單上還有一些填充寵物玩具。我掃了一眼整個房間,沒有看到任何可能會引發那種聲音的物體。 也許問題出在兩個房間之間的牆壁上——一個女人從壁櫥裡跳了出來。 我大叫著向後退去,差點跌倒在地板上。她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目光既憤怒,又充滿了恐懼。兩人誰也沒有往前走出一步。 「你是誰?」 「你是誰?!」 我忽然意識到,她既能看見我的形體,也能聽見我的聲音。 我更加仔細地審視著她。她比我年長一些,大約在35歲到敘歲之間,除了那雙失魂落魄的眼神和狂亂的頭髮以外,她的身上有著某種莊重嫺靜和依稀可辨的羞澀氣息。她的恐懼在逐漸減退,勇氣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你是個被冷落的人嗎?」我問她。 她吃驚地看著我,「你……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詞兒的?」 「我也是被冷落的人。我們所有的人都是。」 「所有的人?」 「我們一共有13個人。我們已經住在這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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