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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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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一直走到城市另一端,找到了簡的父母家。我不知道我還能期望什麼,也許渴望在車道上看到簡的汽車,我可以通過打開的窗戶暗中窺視一番,然而當我到達那裡時,只見整個房間一片漆黑,車道上空空如也。 我在街上站了很久。我想起了我第一次來接簡出去約會時的情景,想起我們共同在車裡度過的美好時光……我們將兩扇車門都關得嚴嚴實實,惟恐她的父母從窗戶裡看到。當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這座住宅幾乎成了我的第二個家。我在這裡和在自己家裡度過的時光幾乎相等。 現在它卻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一直在等待和觀察著,試圖鼓足了勇氣,上前敲門。 她是否又回到了父母的家中?或者一個人住在什麼地方? 即使她去了別的城市或者別的州,她的父母也應該知道她的地址。 可是簡的父母似乎並不在家。 假如他們在家,假如我向他們詢問有關簡的情況,他們會告訴我嗎?他們還能夠認出我嗎?他們會不會根本注意不到我? 我又等了一會兒,夜裡很冷,我身上感到涼颼颼的,我開始後悔沒有多穿一件外套。 最後我決定離開了。簡的父母遲遲不歸,我也無法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許他們去度假了,或者去看望簡了。 我離開了那座住宅,開始沿著原路返回。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每個窗簾後面都閃爍著藍色的電視機熒光。卡爾。 馬克思曾經說過,宗教是人民的寄託。他弄錯了,電視才是人民的寄託。任何宗教都不能像這個萬盒子一般擁有那麼多忠實的信徒。沒有一個主教擁有像著名的電視主教約翰。卡爾森那樣非凡的論壇。 我忽然意識到自從當了恐怖分子之後,我還從來沒有看過電視。 這難道意味著人們都不再看電視了嗎?或者說,我不再是個恐怖主義者了? 有許多事情我弄不明白,而且永遠也無法搞清楚。我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也許我們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去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而不是嘗試著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我轉念一想,不對,讓人們注意我們的事業,知道我們的存在,最終必將引起大人物對我們的關注,他們也許能夠改變我們的命運,將我們從困境中拯救出來。 拯救我們。 這是我的初衷嗎?儘管菲利普宣稱我們是一些很特別的人,是被上帝挑選出來的北其他人都要幸運的人,儘管我堅定地擁護這一觀點,我仍然會以任何代價換取跟其他人同樣的生活,使自己適應這個世界。 我會的。 當我回到公寓裡時,已經過了半夜。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腦海中閃過了許多想法,有了許多計劃。在我改變主意並最終決定放棄之前,我撥了簡的父母的電話。電話撥通了,一聲,兩聲,三聲。 在第13聲響過以後,我掛掉了電話。 我脫下衣服,躺在了床上。我這是很久以來第一次手淫。 後來我睡著了。我在夢中見到了簡。 我們襲擊了朱尼亞過去工作過的汽車製造廠,將汽油等易燃性液體潑在水泥地上,搗毀了窗戶、設備和汽車。第二天晚上,菲利普宣佈說,他決定讓大家休息一段時間,他說我們應該去度假。約翰提議去看電影,這個主意立即得到了一片贊成。 第二天我們在影視城會齊了。 那裡同時放映了4部電影。雖然在一般情況下我們之間沒有發生過太大的分歧,但在選擇哪部片子的問題上卻左右為難起來。最後湯姆康、朱尼亞、巴斯特、詹姆斯和唐去看一部新上映的喜劇,我們其他幾個人則去看恐怖片。 我想這兩部影片在本周票房收入排行榜上肯定名列前茅。 菲利普買了一張票,我們趁驗票員為他剪票之機偷偷溜了過去。恐怖片已經開演了,而喜劇片則要等10分鐘以後才開始放映,於是我們分別在各自的放映廳裡找尋座位。 電影雖然並不十分令人滿意,但是還算說得過去,比爾顯出異常興奮的樣子。我在想,今晚的電影排行榜將會有怎樣的結果。 我有一種感覺,也許占四分之一的觀眾會認為這部電影比較好。 看完以後,我們4個人在外面悠閒自得地等候喜劇片結束。 這時比爾說他肚子餓了。我們去票房查詢了演出時刻表,發現喜劇片還有20多分鐘才能演完,於是我們邊走邊聊地漫步向巴斯金羅賓斯餐廳走去,這時,兩個操山地方言的金髮女孩有說有笑地從我們身邊走過。「我想喂那女孩吃一口蛋筒冰淇淋。」史蒂夫說。 「哪一位?」 「我想跟她們兩人一起吃。」 我們哈哈大笑起來。 菲利普突然停住了腳步說:「強姦象徵著一種權力。」 我們都停止了說話,面面相覷著,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強姦是一種武器。」 原來他是認真的。我鄙夷地看著他。 「你別那樣看我。權力,這才是關鍵之所在,它是我們這些被冷落的人所不具有的,也是我們努力想得到的東西。」 「沒錯。」史蒂夫說,「你上歡玩女人是在什麼時候?」 「這主意真不錯!」我諷刺他說,「強姦她們,這樣就可以讓女人注意到你們。」 「我們以前就是這樣做。」菲利普平靜地看著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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