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致命本能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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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了在他房間裡不舒服的感覺,回憶起了不可思議的情景以及男孩對吉米所表現的幾乎是暴力的方式。 不,那只是因為他是一個智障孩子。對於蘭迪·韋斯特,沒有什麼東西使她不喜歡。 她繞著汽車走,把軟管打開,在她離家去上班前,很快地給房前的花澆了水。這將是很熱的一天,它們需要額外的保護。當她在給植物噴水時,她有一種使人不安的感覺,蘭迪的眼睛正在研究她的每一個動作。她幾乎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就在她背上,她立刻感到發熱和發癢。在花已經潮濕以後很久,她還在那裡澆水,同時意識到她怕轉過身去。她在腦海裡看到了他那寬大臉上明亮而又警覺的杏眼。她告訴自己,那是愚蠢的。孩子智力遲鈍。他不可能對她進行研究。而且,他的眼睛呆笨,不能集中注意力,不管怎樣,是一雙沒有覺察力的眼睛。 那麼,為什麼她會感覺到好像他的眼睛故意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呢? 她關掉了軟管,強迫自己向街道對面看。 他仍然在注視著。 在她看的時候,房子的前門開了,卡特莉娜走了出來。她穿了一件寬鬆的藍色晨衣,但領圈那裡收得很緊,她的鼠色頭髮蓬亂。「不!」她說,「不許再這樣!」 聲音在大清早傳得很遠,即使在街對面,凱茜也能從女人的聲音裡聽出恐懼的口氣。 「你怎麼出來了?」她查問道,「我不讓你出來!」 「吧!」蘭迪尖叫道,「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他指向街對面的凱茜。 卡特莉娜第一次看見凱茜,凱茜臉紅了,為被發現窺探而感到窘迫。她揮手問好,試圖挽回面子,但是老婦人沒有理她。卡特莉娜把雙手放在她兒子的胳肢窩下面,把他提起來到站立的位置。顯然,他挺重,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拉起來站好。蘭迪根本不和她配合。他的身體仍然是一晃一晃的,拖著雙腳,當她把他拉進房子的前門時,他還在尖叫。 「吧吧吧吧吧吧!」 接著,尖叫聲突然停止。 凱茜搖搖頭,上了汽車。她對剛才目睹的事情沒有把握但是她根本不喜歡這樣。 上午過得很慢。傑夫今天沒有按時來上班,而安一點以前有課,因此兩點以前不會來。書店裡就只有凱茜一個人,雖然她經常對一個人上班表示不滿,但今天她卻很高興。她的週期性偏頭痛很厲害,甚至吃兩片阿司匹林似乎也不能減輕一點,而她高興的是不需要說話,書店裡的事情也不多。 前面幾個小時,她用來整頓昨天晚上留下來的混亂局面,把平裝本重新排列好,補充到書架上的空缺位置裡。工作時,她瞥了一眼平裝書封面上的簡介,尋找有興趣閱讀的東西。她剛剛讀完了上一期的約翰·巴思雜誌,正在尋找準備下一周閱讀的東西,要輕鬆一點,裝入她的腦袋。找了一會兒以後,她找到了一本好萊塢垃圾小說,從她自己那裡給自己買下了這本書,按響了購物鈴,把錢放入現金出納機。 買好書後,她在櫃檯後面站了一會兒,在她頭部劇烈疼痛的情況下,閉上了眼睛。在過去的一小時裡,她頭疼的程度仍然沒有變化,但是現在正在以不能忍受的比例向上攀升。雖然她沒有打算再服一片阿司匹林來多堅持兩小時,但是,她伸到櫃檯下面去找小塑料瓶,把兩片藥放人口中,沒有喝水,很快就把它們咽了下去。從……哎,從停止去看馬格奴森博士以來,她的頭疼從來沒有這麼厲害過。 她靠在櫃檯上,等待阿司匹林發揮效果,發現自己正在考慮精神病醫生的問題。毫無疑問,他是她所遇到過的人中最能理解別人、最富有同情心的人;雖然她知道那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她感覺到他對於人的親近性比他所受的訓練深得多,實際上他也是真誠地關心她和她的問題。有時候,甚至就在現在她也能想起與他談話的情況。他說過,她沒有什麼問題,事實上,也使她認識到了這一點,在事故後,他幫助她調整到正常的生活。不過,他也告訴過她,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感到有壓力,只要她需要有人談話,他都會為她到這裡來;她任何時候都可以去拜訪他。她從來也沒有再去過,寧可把自己的那部分過去置於腦後,但是她也有幾次想回去。她想問一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有些沒有結論的事情,她也想搞清楚。然而,不管怎樣,她再也沒有回到他的辦公室。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了,對上述的承諾是否仍然有效,她沒有把握。甚至對於他是否還記得她都沒有把握;從那時到現在,他大概又有了幾百個病人。 頭疼來得快,消失得也快,沒有任何痕跡,頭腦既清醒又清楚,這樣發生的不規則性對她的擾亂就和它存在時的劇烈程度一樣。 夢遊和頭疼。 她把這種想法推出腦海,回去把書放到架子上。 中午是高峰時期,附近商店和辦公室的雇員們利用午飯時間匆匆來瀏覽,這樣凱茜就很忙。大多數人都到期刊部,閱讀最新的雜誌,但是也有許多要回答的問題。斯蒂芬·金的一本新書平裝本缺貨,而許多人都想買。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一點鐘時,擁擠的人群減成少數幾個人,到一點三十分時,人群幾乎全消失了。 十五分鐘後,安走了進來,當她把背包放到櫃檯後面時,微笑著揮手向凱茜問好。「難熬的一夭。」她搖搖頭說。她走到經典書通道,站在雜七雜八的平裝書前面,當她無聲地讀出標題時,她的手指沿著書架向前點著書。她的頭在書櫥周圍看著,把她的眼鏡推到鼻樑上。「你去過ASU,是嗎?」她問。 凱茜點點頭。 「你從來也沒有聽過瓦爾頓博士的英語課嗎?」 「沒有。除了關於他自己的事情外,我什麼也沒有聽過,因此我沒有聽過他的課。我聽的是史密斯的課。」 「明智的舉動。」 「你聽過他的什麼課?美國文學?」 「是,」安搖搖頭,「星期三我們計劃閱讀和分析《聲音和暴怒)。他將考我們這個。上帝,我討厭那堂課。」 凱茜大笑:「拿上《克利弗筆記》。」 「我會的,」安伸手從書架上抓了一本書,她歎了口氣,「我在高中時讀過,但我只記得主要情節。諾溫·瓦爾頓,他將考我們第三章第四部分第五段講話,或者間我們小說創作的精確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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