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致命本能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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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從桌子上拿起鑰匙,拍拍夾克衫,確定自己帶了錢包,很快檢查了一下辦公室,看他有沒有忘了什麼東西。 他們遵循一般的警察程序。關於受害者和兇手MO的描述已經以電傳形式傳給了全州的警察機關和行政司法長官;任何一個莫裡森鄰居所能回憶起來的任何情況也正在源源不斷地補充進來。普察們甚至對周圍的鄰居也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然而對於實施了這一殘酷犯罪的罪犯,在這一時刻,他們還是沒有任何實際的事情可做。 艾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並把它鎖好。他在那裡站了一會兒,傾聽著普察局夜間不熟悉的聲音。這是調查過程中最壞的一部分,最不利的時刻——這時沒有可以繼續辦案的線索,而罪犯仍然可以按他自己的意願行事。這是感到內疚和灰心的時刻,替察感到最無助的時刻。雖然只有一個兇手,但是卻沒有確定他的殺人模式。在沒有確定這種模式之前,或者說,在沒有找到重要線索之前,就無法對潛在的受害者提供保護。 他們可以做的惟一事情就是耐心等待,等到他下一次再作案。 艾倫吞咽了一下。他的嘴巴發於,他能夠品味出由於疲倦而造成呼出的難聞味道。他需要喝點東西,他的胃在咕嚕咕嚕地叫;他也需要食品,除了早飯時吃了一片烤麵包和午飯時吃了半袋麥當勞油煎食品外,他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 他走下大廳,通過門廳,在走出通向側院的雙扇自動門之前,揮手向桌子邊上的替官和其他兩名值班警官道別。他走過一排排巡警車和沒收的車輛,朝他自己的白色布朗科舊車走去,他想著他家裡有的東西。在他酒櫃裡有一個品脫的沒有開封的蘇格蘭威士忌,是去年九月公寓熱情聚會留下的;但是,在他碗櫃裡卻是一點食品也沒有。本周他沒有時間去買東西。他打開了車門的鎖,進到了布朗科車裡。不管怎樣,今天晚上他不喜歡做飯。也許他只是去買點大塊食品,然後把它帶回家。路上有一家塔科·貝爾飯店,一個賣漢堡王的店,一家比薩餅店,一家傑克套餐店。他能夠找到吃的東西。 他離開院子,進人街道。交通很繁忙,特別是晚上的這個時候,他未能儘快進入到達塔科·貝爾的左邊胡同,因此,在下一個街坊他就把車停在傑克店旁邊,因為它在路的右邊。他點了大份的傑克套長、油煎食品和一個半圓形蘋果卷餅。由於蘇格蘭威士忌與漢堡包不是太相配,他就修改了他的定單,把特大瓶低糖可樂包括進去。 等他到達公寓時,油煎食品已經不脆了;等到他上樓走到樓梯平臺時,裝著漢堡包和蘋果卷餅的食品袋已經涼了。他把飲料和食品袋拎在一隻手裡,另一隻手把門打開。公離裡很黑,他啪的一聲把燈打開。鑲在白色天花板裡的燈泡把前面房間照亮,在米色粗毛地毯上擺放著保暖燈和新式家具。一排射燈從上面照亮了牆上沙發上方的造型藝術圖片。他把低糖可樂放在矮咖啡桌上,把漢堡包拿到廚房,放到微波爐裡加熱。他把現蒸的大份傑克套餐和蘋果卷餅拿回到前面房間裡,打開了電視機,坐在咖啡桌旁邊的地上。 他邊吃邊瞥了一眼電視節目指南,但是,除了網上的廢話以外,什麼也沒有。比賽已經結束,有線電視的電影也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他起來換頻道,換到早先的地方新聞。他仍坐回到地毯上,靠著沙發吃甜食。新聞裡有關於中東戰事的持續報道以及華盛頓當天事件的快速回顧。 當地新聞的頭條就是莫裡森謀殺案,他急忙加大了音量。還有一幅老人去年拍的照片以及一英尺長的鏡頭介紹裹著的屍體於今天早晨放入救護車的情況。報道實況的記者說,屍體被剝了皮,還沒有確定案犯採用的工具,警察「目前正在跟蹤一切有用的線索」。 艾倫對此報以微笑。 在報道結束之前,記者指出,這次殺人與幾年前在加利福尼亞北部發生的兩起殺人案極為相似。艾倫搖搖頭微笑著。記者們這麼快就鎖定了消息,使艾倫感到很驚愕。他吃完了最後一塊蘋果卷餅。也許他應該派幾名記者,而不是派警察去發案現場。他已經扔掉了他的食品袋和杯子,正準備進浴室,去洗一個淋浴放鬆一下時,電話響了。 他大吃一驚,跳了起來。 不,他想著,閉上了眼睛。不要讓它成那樣。 然而,在拿起聽筒以前,他已經知道是誰在電話的另一端說話。他在腦海裡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老人暴露在外面的紅色肌肉,餐廳桌子上頭部周圍那堆油乎乎的皮,凝結了的血坑。他聞到了暴力行為令人作嘔的氣味。電話鈴又一次響了起來,他應答道:「喂?」 當他聽到平科恩粗啞的聲音時,他的心都沉下去了。 「又發生了另一起案件。」 三 「那個小雜種已經走了嗎?」 凱茜放下了正在清洗的玻璃杯,轉過身來,面向她的父親。他拄著一根拐杖,他那只空著的手抓著廚房門的邊沿。他的灰白色短髮看起來有點倒豎,不對稱,仿佛他剛剛睡過覺一樣,他的嘴角向下彎成不滿的愁眉苦臉樣子。她用一塊乾洗碗布把手擦於,強制自己平靜地去對待他。「是的,吉米走了。」她說。 「好事,」他走進廚房,用一隻手扶在牆上,另一隻手拄著金屬拐杖,「我討厭那個孩子。」 「你起碼應該公平地對待他,他對你怕得要死。」 「而他應該好一些。」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不喜歡他。」 「而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他,」他用拐杖穩住自己,彎下身子坐在椅子上。他的聲調是帶有啟發性、令人討厭的語調,「一個成年婦女老是和小男孩們玩,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她沒有理他,甚至沒有去回答他那污穢的暗諷來為自己辯解。她向水池轉過身去,開始把她正在清洗的髒盤子放入空的洗碗機裡。 「你為什麼總不與你那樣年紀的男人出去呢?」 凱茜把注意力集中在她手中的盤子上,她臉上的肌肉無意識地緊張起來。她討厭這種談話。儘管很久以來這個題目使她為難得要死,她的父親卻經常不斷地要提出來,堅持說她缺乏積極的社交生活,雖然他也知道,對她來說這是一件痛苦的事。他聲稱他關心她的幸福,關心她的將來,但是他說出來的話總不是那麼端正,帶有批評意味,可又假裝得很像有幫助似的。而且她還知道,對於她把大部分夜晚的時間都花在單獨和他一起度過上,他暗地裡非常心滿意足。她把洗碗機下一格推進去,洗完大的東西,拉出上一格,什麼也沒有說。 「嘿?」他的聲調很堅定,幾乎帶著挑戰的味道。 「嘿什麼呀?」她甚至不準備打擾他,轉身過去。 「為什麼你總是不出去啊?」 「這事我們已經說了上百萬次。實際上我也不想現在討論它。」她給洗碗機裝滿要洗的東西,從水他下面取出一盒卡斯科特,把洗滌劑倒在洗碗機門內側的塑料缺口裡。關上門,按下了全部循環程序的按鈕。 「為什麼你總是不出去啊?」 她把洗滌劑放回到水池下面:「你看,我不想談這方面的事,行嗎?」 「你知道,你不要把一切都歸咎到戴維頭上。」 凱茜朝他轉過身來。他坐在廚房桌子旁邊,裝作他在檢查指甲,但是在他佈滿皺紋的臉上有一種沽沾自喜的滿意表情。「我沒有責怪戴維。」她平靜地說。 「你在等待他突然在某個地方出現?你在等他回來?」 「你有病。」 「那麼,為什麼你總是不出去啊?」他的眼睛與她的目光相遇,她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她認識不清的神態。他嘴唇上的半微笑冷漠而又殘忍。 她為她父親那種強烈的敵意而感到畏縮和震驚。以前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這種樣子。他經常是自私的、殘忍的和沒有思想的,但是看起來,他以前從來也沒有充滿這樣故意的怨恨。「我出去。」她說話時採取了守勢。 「什麼時候?」 「某個時候。」 「在過去五年內沒有出去。」 她搖搖頭:「沒有那麼長的時間。我和喬治·賴特出去過。還有坎貝爾·霍特,那是安兄弟的一個朋友。」 他哼了一聲:「我的意思是出去約會,真正的約會。」 「那都是約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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