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小鎮驚魂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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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菲!」警長叫著那個小鬍子警察,「把阿爾賓先生送到街上去。」 小鬍子警察點點頭,「是,長官。」 「我們會把你弄出來的。」杜戈對霍比說道。 周圍的鄰居在街上眉飛色舞地大聲猜測著霍比屋裡發生的事情。一個滿頭卷髮的矮胖醜女人說幾年前她就知道霍比是個盡幹壞事的惡魔。 杜戈朝自己的汽車走去。他一肚子怒氣,但卻克制著自己的情感慢慢地走著。他有很多事情要做,找個律師,找個好律師把這個案子辦妥,搞清霍比有什麼權利,他會怎麼樣,留在威利斯還是關進縣監獄,或者送到弗洛倫斯州立監獄。但是天不亮什麼也幹不了。 他把汽車發動了起來。他認識到自己來了一趟什麼也沒做成,一點兒忙也沒幫上,但不管怎麼說,他還是讓霍比安靜了下來,等他去做法律諮詢。他要於的事情就是抓住郵差,證明真正的罪犯是他,但這又不可能。沒有目擊者,霍比本人已經昏頭昏腦,誰也不相信他了。 車拐了一個彎,他看見郵差的那輛車就停在那邊的街上。他看見郵差蒼白的手打開一個住家的郵箱,把一疊信塞了進去。 那只手又舉過車頂,懶懶地揮了揮。 杜戈調轉車頭朝自家方向開去。 第37章 動搖 杜戈為霍比請的律師叫亞德·史蒂文斯,他是個舊派南方人,人過中年才移居亞利桑那州,所以身上還帶著很濃的南方作派。他住在鳳凰城,在那裡開業,只是夏天到威利斯來避暑度假。他以受理並能打贏那類小報上常見的兇殺案而聞名。杜戈把案情給他講完後,他同意接這個案子,儘管這意味著他的假期要提前結束。史蒂文斯的律師費高得令人不可思議,但學區一位代表向杜戈保證霍比的保險費能夠承擔這筆費用。 兩人開著一輛白色大林肯車朝警察局駛去。史蒂文斯拉長聲音說道,「你知道嗎,今年夏天我的郵件也總是出問題。我幾次找局長談,可好像我一打電話他就不在。」杜戈為要不要把整個經過都告訴他在思想上鬥爭過多少次,但最後決定為了霍比還是先不要說,起碼現在不能說。他不想讓這位律師覺得他們兩人神經都不正常,另外,要是史蒂文斯在自己取證過程中發現了這裡的真相,那他們就又多了一個同盟軍。如果什麼都沒發現,杜戈隨時都可以給他詳細提供情況。「我的也總出問題,」杜戈說道。 「我相信整個鎮上的人都碰到了這個問題,要是這樣的話,從這兒下手可能對我們有利。」 杜戈面帶笑容地說道,「但願如此吧。」 律師望著他問道,「你覺得你的這位朋友有罪嗎?告訴我實話。我們有律師與客戶所享有的基本權利做保護,我的問題不會超過這個界限。」 杜戈感到很驚異,他問得真是直截了當。「他是無辜的。」 「我就想聽這句話。」 「你有什麼看法?」 史蒂文斯開懷笑起來,笑聲很低,但卻給人以勇氣和安慰。「同客戶談談我就會做出自己的決定。」 在警察局裡,警方先搜查一遍,然後把他們領進一間小屋,這間小屋只有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而且都固定在地上。霍比被帶了進來,他帶著手銬,一言不發,那樣子比昨天晚上更糟糕,神經顯得更不正常。見到此,杜戈的情緒一落千丈,他本來一直希望霍比能給史蒂文斯留下個好印象。 帶霍比進來的警察出去了。杜戈對霍比說道,「好了,咱們可以談談了。」 霍比偷偷地朝周圍察看了一番,又把手伸到椅子底下摸了摸,好像在檢查是不是有竊聽器。如果不是在這兒,那麼霍比的這種妄想狂的舉動一定很可笑,但在這兒就讓人笑不起來。 「不會有竊聽器,」杜戈說道。「咱們的警察局買不起這種設備。」 「即便有,靠那種東西收集的證據在法庭上也不被採信,」史蒂文斯說道。 「霍比,這是給你請的律師,亞德·史蒂文斯律師。」 史蒂文斯伸出一隻粉紅色的胖手,「你好。」 「我國謀殺罪進了大獄,你怎麼想?」 「那是你幹的?」 「媽的,根本不是。」 杜戈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兒。儘管霍比看上去還是很嚇人,但一兩個星期以來對人不理不睬的態度以及昨天晚上的語無倫次統統不見了,現在好像很自信,又快找回以前那種粗俗的作風了。 「杜戈,」史蒂文斯對杜戈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與我的客戶單獨談談。法庭上我可能需要你的證詞,但我不能因為由於你接觸了特定的材料而使其合法性受到破壞。」 杜戈點點頭。「我到外面等。」 「好的。」 「多謝了,」霍比說道。 「我一會兒來看你。」杜戈說著敲了敲門,門從外面打開了,他跨出門朝前面的辦公室走去,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阿爾賓先生嗎?我能跟你談一談嗎?」 他轉過身看到邁克·特倫頓站在一間辦公室的門口向他打招呼。 「杜戈,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叫我杜戈。」 「杜戈?」 他跟著邁克進了一間屋子。在這間屋子裡一張特號大桌子占了很大地方,靠著兩面牆從地面到天花板碼放著教科書和卷宗。「這兒原來是警察局的圖書館,現在也是,不過也是我的辦公室。」邁克看到杜戈四下打量馬上解釋道。 「你找我談什麼?」 「談談霍比·比徹姆先生。」 「我還以為與郵差有關的案子你都不管了呢。」 邁克聳聳肩。「這是個很小的警察局,現在的案子不少,我們缺人手。另外,這也不是什麼『與郵差有關的案子』。」 「是這種案子,這你清楚。」 「我只是想就霍比·比徹姆這個人問你幾個問題。」 杜戈在小小的房子裡踱起步來,從這頭走到那頭,然後說道,「邁克,你太清楚了,那個姑娘不是他殺的。」 「這我可不知道。我是想幫助你,我們找到了霍比·比徹姆的手印,我還得加一句,他的血手印。手印留在兇器上,留在屋子裡的每個角落。牆上的那些照片……」他搖了搖頭,「證明不了什麼,但的確能說明他心理不正常……」 「照片是他哥哥寄給他的。」 「他那個陣亡了的哥哥?」 「你怎麼了,邁克?出什麼事了?一個星期以前談到這類事你還很豁達,可現在你……」 杜戈尋找著合適的字眼。 「面對現實吧,」邁克不再說什麼了。 「你總躲躲閃閃,我知道你害怕了,我們都害怕,你想找到安靜的海灣,那是沒有的。你想認為鎮上什麼怪事都沒發生過,生活如常,只是我們都不正常了,是吧?你錯了。邁克,這兒的人正面臨死亡,也許你不願這麼看,但每個人都知道這是事實。我清楚,你清楚,所有的人都清楚。面臨死亡,完全是因為那個郵差。堅持認為好多事人是幹不出來的,這麼說也行,可事情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 「兇器上有他的手印,」邁克有氣無力地又說了一遍。 「邁克,對我說實話,別拿警察那一套對付我。」 「這個案子太簡單了……」 「行了,邁克,我可不是你的敵人。如果我們在一起合作的時間能稍微多點兒,少用點兒時間把自己同別人間劃界限,那我們能幹多少事啊。」 邁克笑了一下,「你的口才真好,總是那麼健談,所以您是我最喜歡的一位老師。」 「我到這兒不是來演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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