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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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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選擇了通過幻影與你們談話的方式」,艾利阿斯兄弟說著,撫摸了一下領帶夾。「他看到通過夢提醒你們即將到來的邪惡是最適宜的,就像他昔日一樣,就像他對約瑟和許多先知一樣。」 吉姆清了清喉嚨,「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我們夢中見到的一切都將成為現實嗎?」 「主是以神秘的方式工作的」,佈道者說。他看了安德魯斯神父一眼,「就像這位可敬的神父對你們講的,上帝常常是以寓言或比喻來講道理的。」 安德魯斯神父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或許開始是這樣」,吉姆說,「但最近我在做一些很具體的夢。一個我認識的小孩就出現在其中。」他死死盯著佈道者,「我還夢到了奶場區。」 「我也是」,戈登補充說。 艾利阿斯兄弟笑了笑。「當時間臨近,當雙方力量接近最強大時,幻影便不再那麼模糊,我的幻影也清晰多了。」 「我不曾做過惡夢」,安德魯斯神父溫和地說。 「但你也是被選中的」。佈道者看著吉姆。「你的朋友,那個小男孩,他也是被主,我們的上帝選中的。他現在正引領著你的幻影,在那邊為主工作。你,」他轉向安德魯斯神父,「被選中代替他的角色。」 「為什麼我被選中?」神父問,「為什麼我們都被選中?」 「你是有通靈感應的」,艾利阿斯兄弟簡短地說,「主賦予你超出常人的力量,現在他要你使用那些力量。你必須與敵人談話,你必須與邪惡交流。」 安德魯斯神父容顏突變。 「你的家族」,他對吉姆說,「一直在幫助主工作,你的先輩曾勇敢地與敵人作戰,現在輪到你了。」 「這在以前已經發生過?」吉姆說。 艾利阿斯兄弟點點頭。 「在奶場區。」 「是的。」 「那可以追溯多遠?」吉姆問,「我的家族卷人有多久了?」 「我要告訴你你不會相信的。」 「不管怎樣請說出來」,他頓了頓,「我的曾祖父去過那兒,對不對?」 「埃茲拉·韋爾登」,佈道者說,「他之前是坦·哈諾·卡奇蘭,再之前是南 ·提莫察,還有威爾·凱·南……」 「你當時也在那兒,是不是?」 艾利阿斯兄弟只是笑了笑。 吉姆瞅著西服革履的佈道者不覺打個寒顫,當年他是以什麼形象出現在曾祖父面前的呢?他很想知道。就像那些身穿滿是塵土的黑袍、頭帶高筒絲絨帽的邊區牧師?那再以前又怎樣?如流浪的印第安人?那最開始呢?洞穴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祖先是怎樣捲入這一切的。某人在某地一定不得不為此做出過清醒的決定。 但他也在做一個清醒的決定,不是嗎?這是他自己的抉擇。 也不完全,已有人代其做主。 「那我為什麼被選中?」戈登問。 艾利阿斯兄弟搖搖頭,「那我還不能對你講」,他說,「你還沒準備好,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現在就告訴我吧」,戈登說。 「到時候我會對你講的」,艾利阿斯兄弟重複道。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戈登感到自己的想法煙消雲散了。佈道者挪到警長辦公桌旁,拿起一支鉛筆一疊紙,「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他說,「採取行動的時刻就要來到,要想成功我們就必須準備好。」 「我們如果成功了怎麼樣?」吉姆問,「那便是事情的最後了結嗎?」 艾利阿斯兄弟搖搖頭。「我們過去也成功過」,他說,「如果我們沒有,今天我們四人就不會在這兒了。撒旦被全能的上帝打敗、羞辱,他永遠也不會放棄篡奪主的權力的企圖。他是不會死的,儘管我們在這些小戰役中打敗了他,他卻可以等待時機,一次又一次地反撲,直到成功為止。」 「要是我們輸了會怎樣?」戈登問。 「撒旦將獨步天下。地球將是他的,地球上的一切都將歸他所有。他會按自己的意志茶毒生靈,會嘲弄上帝的造物,他會在上帝面前縱聲大笑。」 「上帝為什麼不自己採取行動呢?」安德魯斯神父平靜地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借助我們這些不夠完善的人們呢?」 「不要膽敢質疑上帝的抉擇」,艾利阿斯兄弟生氣地說,「不要企圖知道上帝的想法。」 吉姆走到二人之間。「你認為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他問艾利阿斯兄弟。 「我不知道,」佈道者坦率地說,「邪惡已經開始,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轉化,邪惡的力量會愈發強大。我估計撒旦和他手下要聚集力量還得二十四個小時,我們必須在這之前出擊,否則我們就要輸掉。」 他們都沉默了,相互對視著。 艾利阿斯兄弟開始往紙上寫字。他把上邊的一頁撕下來,遞給警長,警長看了看,遞給安德魯斯神父,然後又傳給了戈登。 戈登掃了一眼,「我們需要的東西」,上面用黑體寫著。粗繩子,運貨車,四本修訂標準版聖經,塑料防水布,四枚十字架,四個長柄叉。 長柄叉? 四把強力手槍,四把手斧,火柴,一加侖人血。 戈登抬起頭看著艾利阿斯兄弟。「我們將做什麼呢?」他喃喃地說。 艾利阿斯沒有理會他,把紙拿回來,又查看了一下。「大多數東西都容易找」,他說,「血可能有點困難,但我想我們可以從醫院徵用。」 「我要你們將家裡人轉移出城」,艾利阿斯兄弟說,「把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遠離這兒。」他看看警長,「讓你的妻子和孩子們去親戚那兒呆兩天。」 吉姆點點頭。 佈道者又看看戈登,「一定要你的妻子遠離這裡」,他說,「這一點很重要,她明天一定不要在這兒。」 「為什麼?」戈登問。 「我還不能告訴你,還不是時候,但你一定要讓她離開這裡。」 戈登感到嘴有些發於,他想像著瑪麗娜被殺死了,像塞爾威一家和烏蘭德一樣被大卸八塊。他舔舔嘴唇,抬頭看著佈道者,「我不知道她是否會走,我甚至不知道我告訴她這些她會不會相信。」 「只要讓她離開,你說什麼都沒關係。」 「那要由她決定」,戈登執拗地說,「我不能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帶她離開小鎮」,艾利阿斯兄弟說,「『因為丈夫是妻子之主就如基督是教會之主……因為教會從屬基督,所以在一切事上妻子也從屬她的丈夫。』」佈道者悄然從胳膊下抽出夾著的聖經,開始翻動,從裡面取出一張新近拍的照片,遞給了戈登。 戈登盯著這張彩照。它是在某處海灘拍的,背景是大海,前邊是幾個鮮血淋淋的死嬰。 一個小嬰兒,眥著血淋淋的牙齒,正從孕婦的小腹破口而出。 這一暗示是明顯的。 戈登遞回照片,心內作嘔。 佈道者轉向吉姆,「我們還需要一架相機」,他說。 吉姆便伸手取過鉛筆,在紙上添寫了「相機、膠捲。」 「我們具體要做什麼呢?」戈登問。 但艾利阿斯兄弟已移到窗前,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巍巍的裡姆山灰黑色的輪廓。 第20章 進攻酒吧間 特德·麥克法蘭德將白色轎車開進科特沙龍旁邊廢棄了的德克薩科加油站,熄了火和前燈,坐在黑暗中,向外靜靜地望著,思考了一會兒。他感到孤獨和沮喪。他知道自己在蘭多的調查進行不利,也強烈地感到幾乎自己的每一個提議都會遭到本地權威人士的憎惡。他歎口氣。他不明白威爾遜為什麼要派人來管這案子。既然他們信心十足,州警察就根本沒必要來淌這渾水。 一輛運貨卡車開進來,停在後邊,前燈打在他的後視鏡上,幾乎晃得他睜不開眼。他調了調鏡子,將光反出去。一分鐘後他聽到卡車門砰地關上的聲音以及車主人向酒吧走去時踏在礫石路上咋咋的聲響。 他知道他應該給丹妮絲打個電話,她或許正守候在電話機旁。但她的聲音只能使他更平添幾分孤獨和沮喪。他透過擋風玻璃注視著沙龍燈火輝煌的門口,裡面傳出查理·丹尼爾斯的音樂以及人們的嘻笑喧鬧。他明白以他現在的心境,如果不給丹妮絲打電話,自己很可能會做出愚蠢的舉動,以後會後悔的。 一個身穿小三角背心和緊身牛仔褲的身材豐滿的女郎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胳膊挽著個頭戴牛仔帽、面目兇悍的男人。 麥克法蘭德看著她,想了會兒丹妮絲,然後搖上窗玻璃,下了車,把門鎖好。他穿過龜裂的柏油路,跳過橫在加油站和沙龍之間的一道低矮的磚牆。沙龍停車場上擠滿了車,多為福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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