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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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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媽的不行!」羅伯特說,「我們究竟要在這裡無所事事地等待多長時問?我甚至開始想,你們並不像你們假裝得那樣無所不知。」他雖然是對著蘇說的,實際上,是說給蘇的奶奶聽的。「究竟還得死多少人,這個老態龍鍾的傢伙才開始幫助我們?」 「羅伯特,」伍茲提醒他。 「沒什麼,」蘇面對著警察局長。「這是命中註定的,急不得。」 「命中註定?」 「命運。」 蘇的父親點了點頭。「世界不是根據你的時間表進行的,」他說,「而是你在依照世界的時間表做事。」 「確實如此。不是我們希望什麼時候發生就一定能發生的,即使是奶奶也不能夠加速命運的安排。事情自然會順其自然地發生。」 「我只是覺得你們都過於平靜了。」 羅西特說,「老人很清楚她自己所說的話。」 蘇用眼睛盯著他。「她的名字是梅玲,而不是什麼老太太。」 「對不起,我道歉。」 「沒什麼,」蘇看著裡奇,從她給他打開門來此裡到現在他的情緒一直很低。他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科麗和安娜不見了。」 奶奶立即接過話來:「告訴他,他現在可以成為7個人中的一員了。」 「不過,我以為,你說過……」 奶奶皺了皺眉頭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說他女兒和妻子不見了。」 「我知道,告訴他……」 「你女兒和妻子都很好,」蘇翻譯說,她知道奶奶這話裡有一定掩飾的內容,但是,她儘量不把這些翻譯過去。「她說,她不知道她們到底在哪兒,不過她們都很安全。她們感覺到了危險,躲藏起來了。她們沒事的。」 裡奇臉上鬆馳的表情說明他相信了她的話,她看著他,開始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要相信看相算卦的人。他們之所以相信是因為那是他們本來所希望的。相信別人的安慰的話總比自己去面對殘酷的現實要容易得多。 她想問問奶奶她是如何知道科麗和安娜的情況的,不過,她又沒有問出來。翻譯是一回事,公開的撒謊是另一回事。 想到裡奇的女兒可能面對的危險,蘇感到胸口鬱悶難受。難道她發生了不測?千萬不要。她認識安娜只有很短的時間,不過,她很喜歡她,愛護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她的保姆。她看著裡奇,她知道裡奇現在經歷著什麼樣的痛苦。她想起了那天她們四處尋找約翰的情景,當時,她以為「喝血的死鬼」可能殘害了他。 她暗自希望科麗和安娜都平安無事。 裡奇抬起頭來,正好碰上了她的目光,她趕緊把頭轉開。 蘇原來以為約翰也應該參加這次會議的,可是,奶奶和父母親到一邊議論了一陣以後,不同意弟弟在場。他還太小,太脆弱。 他已經被影響了。 這句話嚇壞了她。 「我們今天去了皮·威的家裡,」羅伯特慢慢地說,「檢查了他的東西。」 又死了皮·威,近來連續死了那麼多人。蘇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否承受這麼多的打擊,能否有一面感情的牆將她與這些隔離開來,使她不再深切地感到這種痛苦。也許,她一直經受這些感情上的損失,進而導致心理承受能力的逐漸衰退。 「他做完那面八卦鏡了嗎?」奶奶問道。 蘇翻譯了過去。 「完成了一面,」羅伯特回答說,「另一面進行了一半。現在都在外面我的車裡。」 奶奶臉上的表情使得在場的每個人都靜悄悄的,奶奶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讓他們把八卦鏡拿進來。」終於她對蘇說。她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樣堅強,似乎有那麼一點顫抖,不過,她仍然裝做沒事的樣子。「你和父親去取那些長矛。」 蘇和父親穿過廚房,來到洗衣間裡取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柳樹枝,它們都削得尖尖的。羅伯特和伍茲到外面拿回兩面巨大的鏡子,用毯子裹著。打開以後,露出一面咖啡桌大小的八面形的鏡子,另外一面稍微大一些,近乎兩個五邊形或六邊形的形狀。 奶奶看著鏡子沒有說話,然後拿過長矛遞給羅伯特、裡奇、伍茲和羅西特各一支。 「拿著這些,」蘇翻譯道,「直到明天。」 「明天?」 蘇翻譯著奶奶所說的話,她的脈搏急速地跳動著。「明天我們就會見分曉了。」 「她說過我們要有7個人的,怎沒另外的3個人呢?」 蘇重複了剛才的問題,奶奶只用簡單的兒個字作為回答。「她是一個,」蘇說道,「我是一個,還有伯福德先生。」 羅伯特皺著眉頭,「伯福德?」 「她是這麼說的。」 「我也得去,」蘇的父親突然用廣東話喊道。「我必須親自與『喝血的死鬼』戰鬥。」 「你不能,」奶奶說。「你必須守在這裡,保護你的家庭。」 「我不能讓女主外而男主內。」 「這已經是20世紀了,」蘇跟他說。 奶奶轉身面對著他,「我們只需要7個人,如果你去,那就成了8個人,有人就會去死。也許我們會發生不幸,不過,如果8個人一起去,一定會有人死的。難道挽回面子比去送命更可貴?」 「不是的,」他承認道。 「約翰需要你,你必須保護好他。」 奶奶把最後一支長矛遞給羅伯特。 「這是給伯福德先生的。」蘇翻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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