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夢魘 | 上頁 下頁
三一


  「我看不是的。」

  他皺了皺眉頭,「你怎麼說的?」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著點點頭,道了謝,接著問下一個人。」

  裡奇默默地看著照相機,沒有要把它收起來的意思。

  蘇清了清嗓子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問一些有關吸血鬼的問題,好像很多人都在想這個問題。我想——,突然她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沒有接著往下說在頭腦裡,她狠狠地踢了自己一腳,趕緊轉移了視線。

  「也許可以,」編輯平靜地說。「可能我們必須這麼做。」

  「嘿,爸爸!」

  蘇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發現一個留著長長的金黃色頭髮的小姑娘從門口跑進來。

  「峨,」她停了下來,說道。

  裡奇站了起來。「蘇,這是我女兒安娜,下午她會經常來我們這裡呆幾個小時。安娜,這是蘇·溫,她將在這裡工作。」

  「我認識你,」安娜走到跟前對她說。「你在那家飯店工作。」

  「我也認出你了,」蘇告訴她。他轉向裡奇說道:「我知道你的妻子是誰了,她是我們飯店的常客。」

  「是的,我們喜歡你們的飯菜。」

  「怎麼我從來沒有看見你進去過?」

  「我進去過幾次,可能你只是沒有注意到。」「或者我在後面。」

  「我喜歡那些幸福餅,」安娜叫喊著說。

  蘇笑著說,「我也喜歡。你想讓我明天給你帶些來嗎?」

  「太棒了!」安娜對著父親咧著嘴笑著。

  「你可找到朋友了,」裡奇說著坐下來。「現在已經有兩個人喜歡你到這裡來了。」

  「是3個。」蘇笑著說。

  聯邦調查局的人和州誓察局代表是同時離開的。羅伯特送他們到了辦公室門口。與兩個人都握手告別,笑著對他們道了謝。

  就在門關上的刹那間,他對著天空煞有介事地豎起中指。

  他媽的!

  他從來還沒有不得不跟州或聯邦執法權威打交道的時候,他從心底裡希望永遠也不要再跟他們打什麼交道。他穿過房間,透過小百葉窗之間的空隙向外看去,只見兩人分別走進了他們各自的汽車。他們來到這裡已經建立了一系列的命令關係,為之,他很感激他們。現在,責任不僅僅在他這裡了,他只是這個系列紐帶中的一個鏈節。如果他處理不了,他可以把這個難球踢給州警察局或者聯邦調查局。

  但是,他又後悔放棄了自己的主動權。上個星期,他被搞得頭昏腦漲,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從哪兒入手。一周的全權責任下來,他剛剛嘗到做出嚴肅決策的味道。現在,他很抱怨那兩個大人物,是他們居高臨下要插手他的地盤。

  尤其是,他們是這樣兩副臭架子。

  那個州警察在會上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索要了聯邦調查局專員索要的每個文件的複印件。主要是聯邦調查局專員一直在談話,他介紹了裡奧韋爾德近來發生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雖然他所說的與事實及其發生的先後順序相差無幾,但是,卻使得羅伯特和他的部門聽起來好像是喬·杜福斯和他的古勃巡警一樣。

  天啊,他恨透了那個西服革履、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那副勢利的態度和舉止。

  更糟的是,羅伯特在會上,一直在打噴嚏、擦鼻涕,他桌子上的手巾都濕透了。秋季總是他過敏反應最差的時候,不巧的是,偏偏今天開始了這個季節的過敏反應。如果早知道的話,他是會吃些藥的。不過,那樣一來,藥物反應會比病症更糟。即使是最溫和的過敏藥也會使他產生困倦感。如果他服用了一片藥,很可能在聯邦專員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進行不了一半的時候他就睡著了。

  那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羅伯特和聯邦調查局專員格萊格·羅西特從開始就相互沒有任何好感。這很奇怪。通常,他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可以說跟任何人都能合得來。但是,不知道羅西特的什麼地方從一開始就與他格格不入。從第一眼看見這個梳著金黃色的納粹式短髮的人時起他就知道他是不會喜歡他的。他對那位州警察喬·卡西的感覺不比羅西特好多少。

  他們倆都試圖取笑他辦事不力,沒有什麼能耐,而且從中取樂。聽他講完驗屍官對馬奴爾·特裡斯的發現和他自己在墓地的第一手資料以後,羅西特只說了一句話。「裡奧韋爾德只有一萬人口,任何新奇的事情一旦發生,你和你的人手應該立即就會發現,不是嗎?」

  這種居高臨下的官腔裡隱藏著對他的批評使他很是憤憤不平,但是他強壓住自己的火氣,用職業化的平靜的聲音說道:「不一定。我們這個城鎮跟鳳凰城相比是很小,不過,我們還是不可能認識這裡的每個人,我們也沒有那種在人家沒有觸犯任何刑律的時候監視他們的習慣。」

  「但是,現在他們是觸犯了法律,對不對?」

  「是誰?」羅伯特儘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我們這裡離弗羅倫斯、格勞勃、邁阿密、蘇泊爾等地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離鳳凰城四個小時,離培森和拉德爾5個小時,離弗拉格斯塔夫和塞得那七個小時。誰敢肯定就不會是什麼人從外地來到這裡,犯下了這些滔天罪行然後離開呢?有很多去羅斯福湖區旅遊的人經過我們這裡。我感覺這更像是一個不住在裡奧韋爾德的人幹的。」

  「是嗎?」專員極不耐煩地看著他說,「我認為這更不可能是任何罪犯或心理變態的人不辭辛苦專程從什麼地方跑到這裡來進行這些在他的家鄉就完全可以幹的事情。」

  羅伯特打了噴嚏,沒有再說什麼。

  最令他惱火的是,他們倆把問題的重要性都歸咎於裡奧韋爾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對這裡引起的社會恐慌莫不關心、置若罔聞。一個人被殺害了。他有家人有朋友。城裡數以百計的故去的親人被從他們的墓穴裡挖掘了出來,他們安息的地方遭到褻瀆。野生動物也慘遭殺戮。但是,這兩個鐵石心腸的警察對所有這些似乎都無動於衷,他們似乎認為裡奧韋爾德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微不足道,不足掛齒是小孩子般的遊戲,而非大人所要關心的。

  他都差點兒給他們倆的上司掛電話,告他們在這裡有種族主義傾向,撤走的原因是馬奴爾·特裡斯是西班牙血統。那一定會引起他們上司的注意的。

  只是他不太希望他們更深地捲入這個案件。聯邦調查局在他的辦公室裡安裝了一部傳真機,是一條與鳳凰城聯邦辦公樓的直撥電話線,他可以將所有的報告和其他文件傳送過去。

  就他看來,在他的轄區內,他們的捲入已經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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