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古希臘的魔咒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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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搖搖頭說:「你是個同性戀。」 他也笑了,然後穿上襯衫說:「現在全靠我們倆了,怎麼辦?」 「我們必須殺死他。」 他盯著她說:「我以為你說的他就是狄恩,我們不能殺他呢,你不願意。」 「這是誰一的辦法,」她長長地吐了口氣說,「狄恩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 「我想他也會希望我們這樣做的。」 凱文沉思了一會兒,「我們怎麼做呢?怎麼才能接近他?」 「我想,」她慢慢地說:「我得喝醉。」 「不!」 「不用喝醉,」她妥協道,「但是我得喝一點,這樣才能混進去。」 「你會——」 「和他們一樣嗎?」她搖搖頭,「我想不會,我不會喝得失去理智,只要喝一點兒讓我改變一下性格。」 「變成什麼?」 「酒會幫我恢復我本來的面目。」 「女祭司?」 「是的,女祭司。」 「然後呢?」 「我會把他撕裂。」 他們沉默了,凱文清了清喉嚨,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 「我並不想這樣,」佩妮羅輕聲地說,「但這已經無法挽回。我要麼反抗,要麼聽之任之,或者我還可以救我們倆的命。」她走到床沿,在他的身旁坐下,「我考慮了好長時間,很痛苦,但這是惟一的辦法,是我們僅有的機會,其實這也是本來應該發生的事,我只是……提前進行而已。」 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你考慮了很長時間,很痛苦是嗎?我還以為你喜歡那樣做。」 她輕輕地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好了,弄點早餐吧,我們還需要用力氣呢。」 在廚房的壁櫥裡,他們找到了一瓶葡萄酒,房間的主人顯然並不嗜酒,別人給了他一瓶酒做禮物,瓶子上還系著紅色的絲帶,放在一袋麵粉的後面。 佩妮羅把酒拿出來,看著上面的商標,「哎呀,」她笑著說,「不是丹尼蒙酒,但也可以。」 她不是很信任自己,想把酒留到最後一刻再喝。凱文開車上路時,她將酒放在他們中間的座椅上。 葡萄酒。 她不斷地望著酒瓶,感到焦急,滿懷期待,好想把酒瓶打開一飲而盡。 這令她擔心。 她希望她是在做正確的事。 他們的衣服在這幾天中已經變得又髒又臭,可現在人們的打扮完全反常,她讓凱文脫去襯衫,再用剪刀在他的牛仔褲上剪幾個洞。隔著褲子她可以觸摸到他,手有意無意地碰到他的身體。 她把自己的衣服也撕破,好讓她的打扮更加襤樓,但仍覺得不像那群人中的一員。她本想用輕鬆、幽默的語氣對凱文開個玩笑,但只是簡短地對他說道:「我們到那裡時,我得把上衣脫了。」 他也想做出個幽默的回答,可只是點點頭,什麼也沒說。 通往那片空地的街道滿目瘡痍,到處是碎片、垃圾和腐爛的動物屍體。他們把車刹住,佩妮羅走下車,深深地呼吸,脫去了上衣。陽光溫暖地灑在她的肌膚上,但她比一生中的任何時候都覺得冰冷和赤裸裸。她低頭望著自己的乳房,乳頭挺了起來,她希望凱文在看,想讓他看見,但他故意將視線移開,即使不得不面對她時,也只看她的臉。 她從車裡將酒拿出。 他們朝前走。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非常愜意,手裡握著酒瓶讓她愉快,她意識到她很喜歡這樣,這樣很快樂。自從狄恩變形以後,她第一次感到快樂。 上帝,她希望自己不要把事情弄糟。 他們來到場地邊,這裡的人比原來更多,除了慶祝的人群,還有森林之神、林中妖女、半人半馬以及鷹頭獅身的怪獸。儘管在油畫或貝多芬的幻想曲中這也許是令人愉快的場景,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眼前的怪物們不僅低賤肮髒,而且令人恐懼,不只是因為它們秉性狂躁,表情粗野,而是由於它們違反自然的存在。 一個半人半馬的怪物踏到一個鷹頭獅身的怪物身上,隨著尖利的呼嘯,鷹頭怪物飛到空中,向半人半馬怪物俯衝攻擊,獅子的利爪刺進了馬背。 一位林中妖女面帶陰險的笑容望著這一切。 佩妮羅抓住凱文的手,拉著他趕緊向前,「快走。」 正如她所希望的,他們沒有受到騷擾,沒有人來阻止他們,似乎無人注意到他們的到來。她相信狄俄尼索斯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派人來跟蹤阻攔。 她想,幾天前就該採取行動,那些慶祝的人不會知道他倆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又逃又躲真是太傻了,狄俄尼索斯和女祭司們是危險的,但其餘的人只是膽小、沒有頭腦的僵屍,只為肉體的享樂而活著。她、凱文、霍布魯克還有傑克太高估狄俄尼索斯的追隨者們了。 前方的河邊有塊手工制的牌子,上面用鮮豔的顏料寫著「冥河」。遠處的土地寸草不生,焦黑一片,燒焦的樹中間橫七豎八地躺著死人。 傑琳和瑪格麗特母親赤條條地尖叫著跑過來,長矛的尖端滴著血。佩妮羅想叫住她們,但又放棄了,她不想理睬她們。 狄恩在哪兒? 這是個難題。她望著他的寶座的方向,他會在那兒嗎?可能不會,但最好先從那兒找起。 她領著凱文朝前走,這時傑琳母親躥到了面前,她在分泌著乳汁,兩道奶從乳頭一直滴到肚臍,「你來加入我們是嗎?」 佩妮羅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含混不清,「他在哪兒?」 「你想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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