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本特利·利特 > 古希臘的魔咒 | 上頁 下頁 |
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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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急忙離開,霍頓大步走向古德裡奇的辦公室。他有一種預感,一種奇怪的直覺。丹尼蒙不會發起這場騷亂,因為她們知道警察辨別出了指紋,會去找瑪吉絲,但他毫不懷疑她們與之有關,他甚至可以拿自己的前途擔保。他從未相信過那些同性戀者,不知她們是不是在酒裡下了什麼藥,還是耍了什麼巫術,但她們肯定是這場暴力的始作湧者,他必須阻止這一切。 他走進局長的辦公室,把打印的指紋給他看,告訴他事態的嚴峻,說自己需要逮捕令和人手。 「我現在抽不出人來,」古德裡奇說,「幹嘛不等到明天呢,瑪吉絲·丹尼蒙又不會逃跑。」 霍頓吃驚地看著他說:「什麼?」 局長冷冷地望著他,「聽我的,等著。」 「我們在用來殺死安的酒瓶上發現她的血指紋,還不能逮捕她?」 古德裡奇從底層抽屜裡取出一瓶丹尼蒙牌的葡萄酒。「放鬆點,霍頓,你太認真了。來一杯吧,輕鬆輕鬆。」 霍頓望著他的長官,心中像澆了一盆冷水。他轉過身,什麼也沒說就走出了辦公室。 「霍頓!」古德裡奇在後面叫他。 他沒有理睬局長的叫喊,繼續朝前走。在武器庫前,他看見迪茨正在等著領裝備,於是一把抓住這位年輕的警官,「你跟我走。」他說。 「可我得——」 「我們找到了瓶子上的指紋,找到了兇手,我想要你去逮捕她。」 迪茨馬上立正說:「是!謝謝你,先生。」 霍頓皺著眉頭說:「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喊我『先生』?」 「對不起,中尉。我只是——」 「把警車開過來,」霍頓說,「我在前面等你。」 「是,先——好的!」他迅速地離開。 霍頓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點燃。他們不需要逮捕令,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後菲力普斯會給他批一個,再把日期改一下,至於局長嘛……以後再說。 他猛吸了一口煙,從一對警察中間穿過,走出了大門。 他們來到葡萄園,將車停在空地上。他以為會有人來開門,可這個地方好像被遺棄了一樣。 他很不喜歡這樣。 他有點緊張,但迪茨似乎沒有察覺。這位年輕的警官下了車,緊緊皮帶,向主樓的前門走去,在意識到霍頓沒有跟上來時。他停下了腳步。 「中尉?」他喊道。 霍頓從車後出來,他做警察的直覺太過於敏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怕過,真希望快點結束。 他不想在這兒呆到天黑。 很可笑,但卻是真的,他的不安和瑪吉絲·丹尼蒙以及她將被起訴的可怕的罪行沒有關係,而是一種直覺,一種本能,他不願在夜晚降臨時還呆在這個地方。 警察的直覺還是醉酒的幻覺? 他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麼,迪茨卻毫無同感,他正大步向那座建築走去,這是一座面向停車場和主道的希臘式建築。霍頓跟在後面。 「來了!」 從他們左邊傳來女人的聲音,霍頓順著聲音望去,好像在這座房子和旁邊建築之間看見有影子晃過,但他不敢肯定。 「丹尼蒙夫人在嗎?」他喊道。 裡面傳來女人尖細的狂笑,他打了個冷顫,在陰影間看到了有人在動。 「丹尼蒙夫人,我們是從——」 門開了,他瞥見一群裸體女人在向裡跑,然後門又砰地關上,狂野的笑聲嘎然而止。 到底在發生什麼事?他看了看迪茨,他張著嘴呆立著,滿臉驚愕。 「來吧。」霍頓說,他取出槍,有武器在手就好像抓住了信心,「進去。」他推開門,聽見迪茨在身後的腳步聲,心裡充滿了感激。 兩人同時來到門邊,馬上分開站在兩旁。霍頓使勁敲門喊道:「丹尼蒙夫人?」 裡面沒有應答,也聽不見任何聲音。霍頓看著迪茨說:「數到三。一、二、三。」 迪茨把門鈕擰開,霍頓推開門。 空無一人。 他們面前是亮著燈的大廳,沒有人,也沒有聲音,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慢慢朝前走,手裡舉著槍,經過別的門時就試著打開,但所有的門都已鎖上。 「她們可能躲在某個門裡面。」迪茨說。 霍頓點點頭。 「她們……她們沒穿衣服。」年輕的警官說。 霍頓又點點頭。 「她們為什麼不穿衣服?」 「不知道。」 「我不喜歡這樣。」 真是所見略同,霍頓想到,但他什麼也沒說。他試圖打開另一扇門,從前面的某個地方傳來了尖叫,他看了看迪茨,兩人向聲音處跑去。 大廳走廊向右拐了個彎,然後向前,再向左,在那兒有扇門開著。霍頓停下腳步,在門邊貼牆而站。「警察!」他喊道,「把手舉到頭後面出來!」沒有回答,他朝前挪過去準備射擊。 房間裡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迅速走了進去,裡面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人透不過氣,那是一種陳年葡萄酒、血、性和暴力的混合味。他感到一陣噁心,本能地彎下腰,蹲在地上嘔吐。 「天哪。」迪茨在身後說,這種氣味也令他作嘔。 霍頓擦擦嘴,站直身子。房間沒有窗戶,空無一物,但在中央有個空的酒缸,像浴缸似的嵌在地裡。他走過去,到大缸邊上才發現其實並不是空的,裡面沾有幹了的血跡和散落的骨頭,以及腐爛的動物屍體。 「太可怕了。」迪茨說。 霍頓朝房間的門走去,「快走,」他說,「快到車裡去請求支援,我討厭這個地方。」 「不會有支援,他們都去對付騷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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