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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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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與眾不同的人。」他說著朝調酒師走去。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這兩位保鏢打發走那些想來玩麻將的人。儘管這是私人租用的房間,但保鏢無法阻止旁觀者進進出出。不等開局,已有六七個華人站在一旁,竊竊私語。 「別讓這幫好事者攪了你的興致,邦德先生。他們老愛在玩牌者身上下注。」 「這種人多多益善。」邦德說。 薩克雷把馬丁尼酒遞給邦德,然後把一整瓶伏特加放在桌上供自己享用。他坐下來,斟滿一杯,猛喝一口。 「開始吧。」薩克雷說著又站了起來,「你懂得我們玩麻將的規矩嗎?」不等回答,他繼續往下說,「至少得和兩番,最多十番,每番100港元,標準加番,每盤最高38400港幣。不得平和,同意嗎?」 「平和?」 T.Y解釋說:「這是香港玩法。我們把和牌時一副既有吃又有碰和杠的牌稱之為『平和』,這種和牌最容易。但記住,如果你有別的番,如花和風,可以平和。」 邦德懂得吳的意思,手上的麻將牌要有14張組成規定的搭配才能和。吃就是把上家打出的牌與自己手上的牌組成三張數字相連的順子,比如1-2-3和6-7-8;碰就是將別家打出的牌與自己的牌組成坎子,如三張六餅;杠就是有四張完全相同的牌。和牌時須有三到四組牌,即吃、碰或杠,再加一對將牌組成。特殊的和牌有特殊牌組合,番也多。 「那麼,你同意了?」薩克雷又問。 「同意!」邦德說,他感到似乎在同魔鬼簽約。 每個打牌的人先得花五萬港元買籌碼,在賭場工作的一位華人充當仲裁人和管錢人,他把四張牌面朝下放在桌子中央。 薩克雷把骰子遞給邦德,「請你擲骰定位。」 邦德迅速回顧了一下打麻將的程序,麻將一局分為四圈。以四種風的名稱命名,每一圈有各自的令風。四風各做一遍稱為一圈。每個人的座位也按風的名稱命名。按規定摸風牌以決定座位,然後開始玩牌。摸到東風牌的人先做莊,然後是南、西、北輪流做莊。四種令風都做了一遍之後,一局結束。這樣一局至少有16盤。若遇連莊,還常常超過16盤,打得快的老手一局下來用不了一小時。 邦德擲了骰子,然後按逆時針方向照骰子上的點數點桌上的人,最後點到吳。吳摸了一張牌翻開,是南風。接著薩克雷摸了一張東風,辛克萊摸了一張西風,邦德剩下的就是北風。薩克雷做莊。邦德坐在他的左邊,辛克萊坐在薩克雷的對面,T.Y是邦德的對家。東風圈開始,薩克雷是一號位,本風是東;T.Y二號位,南風;辛克萊三號位,西風;邦德四號位,北風。 四人洗起桌上144張麻將牌,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洗好後四人同時砌自己這一邊的「牆」,每兩張疊在一起,組成18墩。 邦德認定此刻是他奉承薩克雷的好時機,於是說:「薩克雷先生,很榮幸有機會同你談有關香港政權移交的話題。我知道貴公司成就斐然,資信頗佳。你更是香港屈指可數的人物。我想知道你對中國政府統治下的生活作何感想?」 「你運氣不錯。」薩克雷邊碼牌邊說,「我將在後天下午4點舉行記者招待會,地點在中央道我的公司總部。歡迎屆時光臨,我一定把你列入應邀名單。」 「承蒙邀請,不勝感激。」邦德說,心想總得讓他露點兒口風,「畫舫出了大事,我猜想這一定使你與貴公司蒙受巨大損失吧?」 薩克雷已經碼完牌,抬頭打量邦德,吐出兩個字:「是的。」 邦德繼續激薩克雷:「我總認為無論禍福均不單行,你的律師是否也出事了,我聽說……」 「邦德先生,你來這裡是討論我的私事還是搓麻將?」薩克雷提高嗓門,他身上絕無僅有的一點兒幽默感蕩然無存,邦德認定他是個不可救藥的酒鬼。 「哦,我是來搓麻將的,對不起。」 大家砌完「牆」圍成「方城」後,薩克雷拿起三隻小骰子擲在「方城」裡,10點。由下家開始起牌從「南牆」的右端開始數出10墩,從第11墩開始破牆開門。他從破牆口的左邊拿起兩墩牌,吳拿後兩墩,然後是辛克萊,最後是邦德。如此重複,直到每人拿到12張。薩克雷「跳牌」,手上共有14張。其餘各家再補拿一張。莊家有14張牌先開局。 邦德理理自己起的牌,這是手爛牌,兩張沒用的花牌,如果花牌的點數與定位或令風一致,倒是可以加番。他將花牌翻倒亮出,空位由新摸的牌填補。薩克雷有一張花牌——紅1與他的定位相配,自然就加了一番。他從「牆」上摸了一張牌,留下了。其餘兩人沒有花牌,如果他們中的一人和了,而又沒有再摸到花牌,還可以加一番。邦德摸了兩張新牌,是一對北風,這有用。他的手上有一張一條(牌面上是一隻麻雀叼著一根小棍),一張五條,一對六條,一張二餅,一張三餅,一張九餅,一張三萬,一張八萬,一張白板,一張南風,兩張北風。 打麻將最難的是,為了爭取和該留下什麼牌。好牌通常全是碰或杠,再加上一副對子。邦德手上的牌幾乎沒有和的可能。他有一對六條,餅子也可能有一吃,如果他再有一張北風,就有一碰,與他定位相配,可自動加一番。除非摸牌手氣特好,否則他就不得不平和,因此他需要再加一番。自摸和要比放銃和多一番,贏的錢當然也多,也許他有這個運氣。 薩克雷打了一張北風,邦德馬上喊「碰」,拿起那張牌。剛開局就運氣這麼好,真難以置信!邦德把三張北風牌面朝上亮在桌上。 「嗯,你開局不錯嘛,邦德先生。」薩克雷說。 輪到邦德出牌,他打出一條,接下去又該薩克雷出牌,因為無論吃、碰、杠,接下來都由在右首的下家出牌。薩克雷從「牆」上摸了一張牌,打出八餅,吳摸牌打出北風,這張牌由於邦德的碰而變得一無所用。辛克萊摸牌後打出三條。邦德摸到一張二條。見鬼!如果他剛才不打一條,就有可能吃另一張三條。 無吃無碰地又打了一巡牌,辛克萊打了張東風,薩克雷喊「杠」,拿起這張牌,亮出四張東風,這立即給他加了兩番——一番是風牌的碰或杠與他的定位相配,另一番是與令風一致。再加他的一號花牌,他已有三番,現在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和牌。 薩克雷摸了張牌,打出六餅。牌繼續打下去,辛克萊碰了吳出的白板,這樣邦德手裡的白板成了廢牌,於是等他出牌時就把它打掉了。 不一會兒,「方城」裡散亂地放著打出的牌,又輪到薩克雷打牌。他從對家「牆」上摸了張牌打出四條,邦德本來想吃進,但規定只能吃緊靠他左首上家的牌,而且他已碰了北風,那就得全是碰或是杠,如果他現在吃牌,就會成一文不值的平和。 吳打出一張二萬,薩克雷又叫「杠」,這傢伙手氣真順。 又打了兩巡,邦德手中的牌毫無起色,他打出剛剛摸的一張八餅,薩克雷立即喊「和」,拿起那張牌。 大家都攤出牌來,薩克雷的牌共計六番,三番是他手中的牌,都是杠牌或是碰牌(加上和牌必需的一對將牌)。東風因為與他的定位和令風相配,加兩番,花又加一番,他共贏了6400港元——辛克萊和吳各付1600港元,邦德得付3200港元,因為他放銃,如果薩克雷自摸,還得加一番。 打完一盤,各家本風位置按逆時針方向換了一位,除非東風連莊或黃莊,四家在東風圈內各做一遍莊後,就開始新的一圈——南風圈。薩克雷連莊起牌,在起牌過程中,薩克雷問:「吳先生,你剛才說你是幹什麼的來著?我實在記不起你是做什麼買賣的了。」 「在貓街開一家古玩店。」吳笑道。 薩克雷指指邦德和吳,問:「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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