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死亡的真諦 | 上頁 下頁
六三


  「鄧波,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我們得趕到總統府。」邦德說。

  「我們會開道的。」鄧波說。他用土耳其語對他的士兵喊了一個命令,然後示意邦德跟著他們出了寺院大門。那四個希臘突擊隊員對著土耳其人苦笑了一下,但毫無怨言地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沖出大門,來到了泰齊麥特大街。大街上到處都是擁擠的人群。這25人以一個陣形沖進人群。人們紛紛避開,讓他們通向那幢優雅的白色建築。

  北塞浦路斯共和國總統府的衛兵感到十分驚訝。鄧波和那個土耳其上尉走進警衛室,向他們出示了證件。邦德安排了一切,這樣,鄧波就不可能事先向他們警告他們的到來;因此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一點兒也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起先,衛兵們不能相信他們的保衛工作出了什麼差錯。然而鄧波的信譽最終還是使他們相信了。最後,總統府的警衛班長點了點頭,同意他們進入大門。

  警衛帶路進入大樓。邦德看了看手錶、現在是9點30分。他們靜靜地踏著大理石臺階來到二樓,然後被帶向總統的客廳。那裡,早餐招待會仍在進行中。

  麥威利·鄧肯手裡捏著那支鍍金圓珠筆。總統正站在桌前倒一杯土耳其咖啡。鄧肯所要做的只是把圓珠筆的筆尖戳進總統的手臂或是大腿,然後摁一下尾部的按鈕釋放毒素。總統只會感受到一點輕微的壓力,像是被一根細小的針劃了一下。

  「總統閣下,」鄧肯說著,把手中的筆對準目標的臀部。「英國大使館還等著我回復,因此我想感謝——」

  門突然被撞開了。三個土耳其士兵和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的衛兵走進了房間,拉開槍栓。他們用土耳其語命令所有的人都「別動」。邦德推開人群,走進了大門。

  驚慌失措的鄧肯撲向總統,抓住他的胸口。他手持圓珠筆對準他的脖子大叫道:「靠後!」他開始押著受驚的總統退向落地長窗,但是總統被絆了一下,向後跌倒了。鄧肯扔掉圓珠筆,伸手去掏他那支38毫米口徑特製手槍。

  但他沒來得及掏出手槍,一顆子彈已射向他胸口。他向放食品的桌子倒去。桌上的碟子嘩啦一聲都滑到地板上。邦德放下威懾P99,把它塞進槍套裡。他走向鄧肯,在他旁邊蹲下。那傢伙正冒著鮮血拼命喘氣。

  斯蒂芬·鄧波立即走到驚魂未定的總統身邊,用土耳其語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扶他離開了屋子。其他北塞浦路斯的官員們開始輕鬆地吐了一口氣,然後安慰他們的客人們,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好吧,鄧肯,」邦德說,「現在是你告訴我真相的機會了。赫拉在哪兒?第九次攻擊是什麼?」

  鄧肯嘴裡冒著鮮血,直喘著氣。「—……將……成為……多……」

  他尖叫了一聲,死了。邦德搜查了他的口袋,發現一張用紅墨水畫著「8」字的紙條和一尊石膏像。在他的另一隻口袋裡有一張萊柯西亞的地圖和一張沙拉飯店的便箋。地圖上的一個建築物標上了黃色箭頭。便箋上用鉛筆寫著:

  「#號碼,17:00」。

  邦德不能確定這是什麼意思,但他把紙條放進了口袋,然後又看著地圖。

  「鄧波,這幢建築是什麼?」邦德問,把地圖指給他看。

  「那是沙拉飯店。」

  「集合你的人,趕快走!這裡的事已經了結了。」

  沙拉飯店有八層樓高,從屋頂上可以看到萊柯西亞/尼科西亞的全貌。赫拉·伏洛波羅斯穿著她那數字殺手裝,早已裝配好M79榴彈炮,並且已在後膛裡安上了裝有沙林毒氣的彈藥。炸彈將在空中爆炸,把化學物擴散開來,然後再由微風吹散。成百上千的人將會感染。赫拉需要做的只是朝四個方向發射那四枚榴彈,再從早已視察好的退路下到底樓,跑向她已經停在一個街區外的汽車,然後駛向城市的北端,她早已在那裡藏好了那架自轉翼飛機。沒有人會在熱鬧的歡慶場合去注意她的行動。土耳其塞浦路斯人正沉溺於狂歡之中,沒有任何事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赫拉認為在獨立日這天進攻他們,真是天賜的良機。

  10點鐘,她望瞭望飯店對面的廣場上臨時搭起的演講台。總統沒有出現。難道他這麼快就死於鄧肯的注射?還是鄧肯的行動失敗了?

  10點零5分,她再也不想繼續等待了。她又檢查了一遍榴彈炮發射器,然後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防毒面具,準備發射第一炮。

  「住手,赫拉!」邦德的聲音從電梯通向屋頂的通道口傳來。他站在30英尺以外,手持P99瞄準她,看她敢不敢再移動一步。在他後面,是幾個土耳其士兵,都手持武器對準著她。他們都戴著防毒面具和防護眼罩。

  「從發射器旁邊走開。」邦德的聲音透過面具過濾器,聽上去帶著金屬般的冷酷。

  她的手指正在扳機上。「只要一發炮彈就足夠了,詹姆斯,」她說,「扣動扳機只需要稍微動一動手指。要是你開槍,我就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不由自主地扣動扳機。」

  邦德知道她無論如何都會發射這一發炮彈的。要是他與她離得近一點,一顆從威懾P99射出的子彈也許會把她打得飛離武器。不過在眼下這個距離,他不能冒這個險。

  沒有人敢動。他們都聽到一個低沉的震動聲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逼近。某種他們看不見的東西正從地面上升起。起初,它聽上去像是割草機的聲音,接著它的聲音越來越大。邦德熟知這個聲音,知道他的搭檔馬上就會出現。它來得正是時候。

  「威塞克斯」直升機突然升空,盤旋在沙拉飯店的上空,它幾乎滑著頂梁越過。赫拉正匍匐在頂梁上。尼姬熟練地越過建築物,在赫拉來得及作出反應之前,就把她從發射器旁邊撞開了。她從屋頂上滾下,一直滾到屋簷邊緣。她從背後掏出一把水下發射槍,瞄準邦德。

  「開火!」他命令道。士兵發射了一輪子彈。然而,沒等子彈射到她身上,那女人就鎮定地從背後倒下了大樓。

  邦德跑到屋頂邊緣向下看。她早已無影無蹤了!接著他看見了那根繩子。它一頭勾住建築物的一個突出物,另一頭鑽進一扇開著的窗戶。邦德已經在莫那瓦西亞見識過她爬繩索的技術,因此斷定她已經溜走了。

  突擊隊員直奔樓下,在飯店裡搜索了半小時,然而,除了在一個房間裡發現一套保護衣和一個防毒面具外,連赫拉·伏洛波羅斯的影子都沒找著。邦德放棄了搜查,回到屋頂。

  「威塞克斯」在飯店上空盤旋。尼姬向邦德揮揮手,他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接著他就小心翼翼地卸下四發榴彈,把它們重新放回到泡沫塑料盒裡。

  斯蒂芬·鄧波走到邦德跟前說:「我們必須返回土耳其。這種事從未出現過。我們的政府還沒有這類事件的記錄。」

  「我的政府也沒有。」

  「謝謝你,邦德先生。你為土耳其、希臘和塞浦路斯做了件大好事。我父親是個很能容人的人。他跟每個人交朋友——吉卜賽人、保加利亞人、俄國人,甚至希臘人。他是用與我們絕大多數人截然不同的材料做成的。」

  「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鄧波,」邦德說。「我敢確信,要是他活著,他會竭盡全力在你們的人民和希臘人民之間維持和平的。」

  鄧波跟希臘突擊隊員握手,接著目送著「威塞克斯」來回盤旋。一架繩梯放到了飯店的屋頂上。邦德和四個突擊隊員爬了上去。邦德從飛機裡向下看,向他的老朋友的兒子揮揮手,然後把身子靠上前,在尼姬的脖子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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