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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凡是巨大的城堡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難道這個城堡有所不同嗎?」

  弗莉克站在電梯門口。「你該意識到我們實際上是被囚禁在這個地方了。」她試著按一按電鈕。那盞小小的指示燈沒有亮,他們也沒有聽見機器的嗚嗚聲。「詹姆斯,這一點你怎麼理解呢?」

  「我該怎樣理解這樁事情呢?」他自言自語。「我開始懷疑,關於德拉貢波爾退休的種種法中有些是真的。」

  「你指哪些說法?」

  「說他精神完全崩潰了,無法表演了——這一切都是他太過聰明造成的。我指的是繪畫這件稀奇古怪的事——所有的那些化裝、表演和直接照到我們眼裡的光束。那對我們是有好處的:給我們表演了一幕戲。他知道我們已經找到線索了。你看過霍特的畫架沒有?」

  「沒有!她拉著我遠遠離開畫架。」

  「對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那是信手塗鴉,七曲八彎,無法辨認的線條,是潑在帆布上的顏料,根本沒有理查三世那個偉大人物的畫像。他們兩兄妹是是合謀愚弄我們。我想他的原意是想使我們害怕鬼神。也許他在最後一刻改變了主意,但我想我們要做好思想準備,以後還有一些這樣的稀奇古怪的事出現。」

  「他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這是肯定無疑的——『請不要穿禮服,那太麻煩了,我們這裡是很隨便的。』這樣的話以前你幾時聽人說過?」

  邦德走回到那間圓形的大房間裡。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休息,東張西望,尋找有可能隱藏攝像機或竊聽裝置的地方。沒有適當的設備,他是無法把攝像機和竊聽裝置清除出這個套間的。

  「你覺得萊斯特和那些勤雜工怎麼樣?」他問道:「你覺得他們的樣子像普通的僕人嗎——特別是在我們這個已不使用僕人的時代,你覺得他們的舉止像普通的僕人嗎?」

  「從那些『勤雜工』的尊容中我倒辨認出一些確實無疑的東西。」弗莉克在房間裡踱方步,皺著眉頭,雙手神經質地動來動去。「他們的模樣像保鏢而不像僕人。」

  「十分正確。是保鏢或者是男護士。那兩個非常粗壯的僕人像最輕量級的拳擊手,我敢打賭,他們懂得許多致人傷殘的手段。至於萊斯特,他以前很有可能當過戴維的化裝師,但是現在他連自己的衣服也沒有料理好呢!」

  「他怎麼樣?」

  「你難道還沒有注意那個大胖子嗎?那個傢伙在發胖呢!他肩挎手槍及皮套,皮套內裝著致人於死命的傢伙呀!另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是,我在舞臺和銀幕上看見的德拉貢波爾誰都知道被他所扮演的那個偉人所掩蓋,由於經過化裝,他本人我倒不是真的認得的。」

  「我說的不是身體上不認得。我總覺得這個傢伙有點不大對頭。那炯炯的眼神不見了。」

  「哎喲,得啦,得啦,詹姆斯!你是瞭解演員的,他們下了舞臺還不是跟觀眾一樣,他本來怎麼樣就怎麼樣。在大多情況下演員一走下舞臺,言談舉止和普通人是毫無二致的。但面對觀眾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們在演戲時觀眾再也看不見他們本人了;他們也似乎顯得比走下舞臺高大得多。這肯定是正常的,是不是?」

  邦德皺著眉頭說:「也許是吧!你也許是對的,但是戴維·德拉貢波爾可不是像你所想像的那樣是個普通的演員。這個人總是令人覺得不大對頭。要是我不知道那是他,我一定認為他是個冒名頂替的人。」

  「或者你說他精神崩潰也許是對的。你看見過精神崩潰後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了——他們的外表一模一樣,但是充滿活力的東西卻不見了。」

  「也許是吧!」從他說話的聲音聽得出他似乎毫無把握,而且實際上也毫無把握。在弗莉克去浴室洗澡,或者用她的話來說,去「美化自己」的時候,他在東塔樓裡的幾個房間到處轉悠,搜查每一個抽屜和衣櫥,冷靜地思考那個自稱是戴維·德拉貢波爾的像謎一樣難以理解的人。他認為,這個人和勞拉·馬奇曾發生過關係,這是事實;而根據那些與勞拉·馬奇長期共事而且瞭解她的人的看法,勞拉·馬奇是個十分聰明的人,決不是個傻瓜。如果這些事實都是正確的,那麼她曾愛過這個人——他們關係破裂真的不是她造成的而是因為他變得非常古怪。

  他又想起了卡梅爾·錢特裡對他們關係破裂的描述,也想起了她是怎樣被叫到德拉赫堡來的——「……她走進我的辦公室,樣子像生了病似的——臉色煞白,渾身發抖。那是一個星期五的下午,她說D.D.打電話給她,說他忙於演戲,走不開,他將派私人飛機來接她。星期一她走進我的辦公室對我說,一切都完了。」這就是卡梅爾給他講的,因此,勞拉採取主動是不大可能的。私人飛機?他感到奇怪,現在飛機放在什麼地方呢?卡梅爾暗示,在那附近有飛機降落的場地。嗯,那可不是步行可以走到的地方了!不適宜當機場使用。他繼續思考,在房裡兜圈子,直到弗莉克在浴室裡大叫,她已洗完澡。

  他走到臥室時看見她已把一件很長的黑色袒背晚禮服擺了開來。「這麼看來,你打算按禮節行事了。」

  「當然啦!你打算怎麼樣?你是不是碰巧也把晚禮服帶來啦?」

  「像帶名片一樣,凡是出遠門我從沒有不帶晚禮服的。」他微笑著說,接著他問道:「弗莉克,你們的人發現德拉貢波爾坐飛機進出瑞士時,他坐的是不是正規的民航公司的班機?」

  「是的。通常是這樣。」

  「你所說的通常是什麼意思?」

  「他雖然有私人飛機,但很少使用。況且,他要使用私人飛機也有問題。」

  「什麼樣的問題?」

  「他沒有駕機進入瑞士的許可證。我記得我們在核查時取消了他的許可證。他在英國和法國均有飛機著陸權,但在其他國家卻沒有這種權利。為什麼呢?」

  「你自己說說,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沒有飛機著陸權?」

  「因為我們曾逮捕過他。注意,詹姆斯,我們一直在監視這個傢伙,而且監視了很長時間了;我們的頂頭上司確信他與恐怖主義集團和狡猾的軍火販子有聯繫。他是個一無是處的人,在某些方面我們是這樣看他的。他可以利用法國、德園和英國這些國家,但我們卻抵制他在其他地方活動。如果他要進入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各國或者要進入西班牙、葡萄牙和意大利,那麼他要坐最近的友好國家的飛機飛越友好的天空。」

  「你們告訴他的理由是什麼?」

  「不給他著陸權的理由嗎?啊,我猜各國利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對飛機安全或機組人員的安全有懷疑之類。他愛努眉突眼就努眉突眼好了,但是並沒哪條法律說,各國必須向他說明不讓他的飛機著陸的理由啊!我猜有時他們對他什麼也不說,乾脆否定他的飛行計劃,也不接受他提出的變通計劃就完事了。不過,他很快就會得到消息,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是你們並沒有掌握什麼不利於他的可靠的事實吧?我的意思是說,你們並沒有掌握什麼真憑實據,是不是?」

  「是的,沒有掌握。就我所知,他從來沒有因為我們不給予他著陸權而大發牢騷。如果你認為打電話安全的話,我可以打電話去核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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