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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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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來的可能還有另外三個人,其中兩個是兩星期前來的,一個從希臘來,一個從伊朗來的,還有一個是星期一到的。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也搞不清楚他們來這裡搞什麼。有時候,那個叫塔吉婭娜的姑娘也會進來,送份情報或什麼的。但願今天你能見到她。她肯定會使你迷倒的。」 克裡姆伸手拉下裹在一個細長物品上的油布。邦德馬上就明白了。油布裹著的是一架閃閃發光的潛望鏡。邦德笑著說:「達科,你可真有本事,從哪兒搞到這玩意兒的?」 「是土耳其海軍的戰爭剩餘物資。」克裡姆的語氣中表露出,他不願就此再多說什麼,「倫敦還想在上面裝個竊聽器,但那不是件容易事。潛望鏡鏡頭和打火機差不多大小,升上去後,正好高出地板。我們安裝時,先在上面的房間角落裡挖了個老鼠洞,鏡頭就從這個洞裡升上去。可洞不可能挖得太大,更沒有多餘的地方來裝高靈敏度的竊聽器。我們也不可能進入那房間,在屋子結構上改造一下。安裝時,公共事務部門的朋友們幫了我大忙。他們請蘇聯人先搬出去幾天,理由是因為有軌電車憾動了這房子的地基,必須檢查一下。我花了幾百英鎊把那些人的腰包填滿。公共事務部的人那幾天檢查了上面六幢房屋,最後說,這些房子都是安全的。當然這時,我和家裡人已經把一切安裝完畢。檢查完後,蘇聯來了很多人。他們把整個屋子徹底地翻了個遍,想找出竊聽器的聽筒或定時炸彈之類的東西。」 從凹室的屋頂上還吊下來很大一塊金屬物品,足有兩個足球那麼大。邦德問,「這是什麼東西?」 「是炸彈,是威力相當大的炸彈。如果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我們同蘇聯人打起來了,我就可以在辦公室裡搖控引爆炸彈。不過除了蘇聯人外,可能還會有不少不相關的人死於非命。這將是一個悲劇。不過,一旦人發起火來,就會不顧一切的。這很自然的。」 克萊姆把兩個把手中間的目鏡擦了又擦。他看看表,伸手握住兩個把手,慢慢把它們搖上去,一直使目鏡和他的眼睛相平。當裝有鏡片的鋼套管慢慢向上升去時,發出一陣噝噝的聲音。克裡姆把眼睛湊在目鏡上,搖著手柄,調節著鏡頭的角度,然後他直起身來,向邦德說:「果然來了六個人。」 邦德好奇地把頭向目鏡湊去。 「你仔細地看看,」克萊姆說,「你最好能記住這些人的模樣。坐首位的是他們情報站的常駐主任。他的左手邊是他的兩個助手。右面是三個新來的人。離主任最近的那個是剛到的,好象是什麼重要人物。如果他們除了講話外還有什麼舉動的話,馬上告訴我。」 邦德讓克裡姆說話時輕點。他覺得自己就好象和蘇聯人坐在同一間屋子裡,就象秘書一樣坐在角落裡,作著會議記錄。 潛望鏡本來是從潛水艇上觀察飛機或水面的船隻用的。從這副潛望鏡中,邦德看到了一副副奇特的畫面。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截截象樹樁的腿。然後,他很清楚地看見兩名副手。他們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邦德默默在心裡記下了他們的特徵。主任臉上一副勤奮認真的模樣,象個學究,眼睛片厚得象瓶底兒,瘦下巴,寬前額,稀疏的頭髮向後梳著。他的左手邊那位長著張方臉,呆裡呆氣的,鼻翼兩邊深陷,一頭金髮,左耳邊有條疤痕。另一個副手看起來油頭滑腦,一雙圓骨碌眼睛狡黠明亮。他正在講話,一副故作謙卑的模樣,嘴裡的假牙不時閃現金光。 邦德看不清那三個新來的人的面龐。他們側著向他坐著。離他最近那個人稍微清楚些,興許職位也最低。這人黑皮膚,眉毛濃黑,目光遲鈍,鼻子肥大,長著雙下巴,像是蘇聯的南方人。 他旁邊那個人,邦德只能看見那肥胖的脖子後面的一個大癤子。他上身穿的西服磨得有些發亮的,腳上登著一雙擦得鋥亮的棕色皮鞋。他直直地坐在那裡,好象沒有講話。 主任右手邊的那位重要人物開始講話了。這個人個子高大,長長的下巴,蓄著斯大林式的褐色鬍子。邦德能看到他側面的一隻冷漠無情的灰色眼睛和一頭正在泛灰的褐色頭髮。幾個人當中只有他在抽煙,他不時地吸上幾口。 他的樣子比在坐的其他人都要威風些。邦德估計,他可能是從莫斯科來的高級官員。 邦德的眼睛緊緊地看著屋子中可能發生的一切。時間一長,眼睛都有些發酸了。他小心地轉著手柄,想通過上面的那個老鼠洞口看清房間的每個角落,但沒有發現任何特別感興趣的東西。房間的牆邊放著兩個橄欖綠色的公文櫃。門邊有個衣帽架,上面掛著六頂差不多樣式的的灰色呢帽。屋角上有個食品櫃,上面放著一個水瓶和幾隻玻璃杯。邦德站起身來,離開目鏡,使勁地眨了眨眼睛。 「要是能聽到聲音,那就好了。」克裡姆遺憾地說,「那樣,他們的一切陰謀詭計都可以一清二楚了。」 「是的。」邦德點頭應和說,「達科,順便問一下,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道的?它原來是幹什麼用的?」 克裡姆又在目鏡上看了一眼,然後直起身來。 「它原來是一個廢棄的廊柱廳的排水道,」他說,「廊柱廳現在已作為旅遊勝地,就在聖·索非亞小山上面,就在我們頭頂上。這個地道建於一千多年前,平常用來蓄水,當時打仗時,萬一城堡被圍困,這裡就可以為他們提供用水。這個龐大的地道足有一百多碼長,五十碼寬,可以貯儲幾百萬加侖的水,是由一個叫蓋力斯的人在四百年前發現的。有一天,我在一本書上讀到了他關於這一發現的記載。他說,在一年冬天時,從一個『轟隆作響的巨大水道』中湧出了許多水,淹沒了廊柱廳。 這話讓我不由得想起,這廊柱廳下肯定有一個巨大的水道。一旦城堡被攻陷,便可以用該水道的水迅速地把廊柱廳淹沒。於是,我買通了廊柱廳的看守人,帶上我的兒子,在廳裡用錘子和回聲探測器一寸不漏地檢查了一遍,結果找到了發出空洞聲響的地方。然後,我在公共事務部部長身上花了不少鈔票,讓他把這個地段關閉一個星期『進行整修』。在那一個星期中,我全家人全都撲到這件事中。」 克裡姆又低頭看了一眼目鏡,「我們在大廳的牆上挖了個洞,然後一直朝這處方向挖過來,直到發現一個通向地道的拱門。當時我們別提有多興奮了。我們順著地道往前走,但好象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最後,我們才發現地道是通向山下,一直通向金角灣,出口就在加拉塔大橋旁,離我們家只有二十碼。 離地道不遠的地方,上面是蘇聯人的領地。於是,我們填上大廳牆上的洞,從我家的房子那裡開始向這裡挖過來。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兒。我們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挖到蘇聯人的房子底下。」克裡姆笑道:「也許蘇聯人以後會發現什麼,離開這個地方。恐怕那時候我已不再是T站的站長了。」 克裡姆又看了一眼潛望鏡,邦德見他神色緊張起來。克裡姆急匆匆地說:「快來看!門開了,她走進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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