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不成交易 | 上頁 下頁 |
八 |
|
這時邦德微笑了,但是他的兩隻眼睛卻沒有光彩。他頭腦中滿是關於兩個年輕姑娘被摧殘致死的照片,但是他知道小機靈在談論著可以竊聽、可以隱蔽行動、可以潛伏和致人於死地的那些器具。 半小時後,他離開了,除了受到特別控制的CC500以外,他還帶了一些小東西。根據目前的規定,他現在是不能使用這種電話的,因為在任務完成之前,M和外交部都絕對不會認可他的。在辦公室門口,她把一隻手輕輕地搭在邦德的手臂上。 「不管你需要這裡的什麼東西,只要打個電話來,我就親自給你送去。」 他看著她的臉,從中看出來:他猜對了,M已經給她下達了某些指示。 參與者都要清除乾淨,讓她們改頭換面,自謀生路,M曾經這樣說過。邦德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就好像割斷了某些重要的關係,如果他把事情弄糟了,他就會遭到「奶油蛋糕」中那些特工同樣的命運。 他把本特立·穆桑尼牌跑車藏在地下停車場,來到車中,他查看了一下9毫米ASP自動手槍,備用的子彈夾和鋼制可伸縮便攜式警棍。在他的輕便旅行箱裡裝著一個星期的換洗衣服,汽車後備箱裡,他還準備了一些東西,教練員稱之為街頭工作用品。他發動了汽車引擎,汽車平穩地溜出了停放位置,沿著坡道向上駛進了春光明媚的倫敦的街道,在大街上,他感到死亡距離人行道只不過是一箭之遙。 大約20分鐘後,他來到人行道上,走過了斯特拉頓大街上的藍幹啤酒店,它那耀眼的紅色霓虹燈在下午就閃閃發光了。 在玫法爾旅館,邦德把汽車交給穿著藍色號衣的看門人,他的衣領上細心地別著一枚空降兵團的徽章,他很快就會給汽車裝上一個計時收費器,在邦德離開的時候由他看管。從這裡到坐落在斯特拉頓大街盡頭的《瀟灑一回》美容院只有三分鐘的路。 他想,戴爾為什麼起這樣一個店名——「你敢瀟灑一回嗎」?因為她是德國人,她們家原來的姓是瓦根,①這是直譯。到底海澤爾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只有情報局負責安置的官員知道。 ①Wagen,在德語中,這個字有兩種含義,一是名詞,即車輛,汽車等,另一個是動詞,其意為斟酌,考慮,打賭等意,「戴爾」(Dare)的意思是「敢於」,因此作者有這種說法。——譯者 美容院的窗子是黑色的,醒目的金色招牌刺激著人們去瀟灑一回,招牌上還點綴著藝術性的裝飾圖案,它畫的是一個卷髮女郎在玩弄著一支煙嘴。裡面是一個不大的門廳,鋪著厚厚的地毯,掛著一張孤零零的日本木刻畫,在邦德看來,它很像在一排金字塔前打開的魔術師的盒子。電梯的門也是金黃色的,它的按鈕精巧地刻著「瀟灑」的字紋。 邦德按下按鈕,走進了周圍裝著鏡子的電梯間,很快悄然無聲地被電梯送到樓上。和門廳一樣,電梯裡也鋪著深紅色的地毯。電梯穩穩地停下來,他來到另一間門廳裡。穿過兩扇門是一個個的房間,顧客在房間裡可以享受到熱氣騰騰的氣氛和面部按摩,還有理髮師和按摩師地道的服務。房間裡也鋪著紅地毯,這裡也有一張日本木刻,在右側,一扇門標著「請勿入內」。在他面前有一位金髮碧眼的女郎,穿著簡樸的黑色套服和白得耀眼的絲綢襯衫,坐在一張腰果形的桌子旁。看起來她面孔上的每一粒灰塵,每一點油脂都被清洗乾淨了,她的每一絲頭髮都被固定在一定位置上。她綻開雙唇,令人興奮地微笑著,兩隻眼睛卻提出了疑問:一個男人來到這個女人的領地幹什麼?邦德覺得他在自己的姊妹機構MI5受到的歡迎就是這樣。 「先生,需要服務嗎?」她用一種售貨員的聲調說,卻又模仿貴族慢慢吞吞的腔調。 「請你幫個忙,我想見戴爾女士,」邦德說道,對她露出一個顯然不夠真誠的微笑。 這位接待員愣住了,她說非常抱歉,戴爾女士今天下午不在。這個回答是讓人無法相信的,因為那雙眼睛立即就朝標有「請勿入內」的那扇門眨了一下。他歎了口氣,拿出一張空白紙片,在上面寫了一句話,然後遞給那個姑娘。 「你就對我開個恩吧,請把這個交給她。我替你照顧這裡。事情非常重要,我想你不希望我自己硬闖進去找她吧。」 那個姑娘正猶豫的時候,他又說:可以讓戴爾女士從監視器裡看看他,他把頭朝著門角上方的保安攝像機揚了揚,如果她不願意見面,他可以離開。那個金髮碧眼的姑娘還是拿不定主意,於是他又告訴她,這是公事,並且沖她晃了一下他的身份證——它很引人注目,全部用塑料壓膜,證件上的字也是彩色的,但這不是真的,真的證件裝在一個小皮夾子裡,是普通的塑料卡片。 「請稍等片刻,我去看看她回來沒有。戴爾女士今天下午早些時候確實出去了。」 她穿過那道「請勿入內」的門,不見了,邦德把面孔對著攝像機。在紙片上,他寫道:「我帶著禮品,前來看望。還記得那些豪爽的潛艇士兵嗎。」時間只有五分鐘,可是讓人覺得卻很長很長。那位金髮姑娘領著他穿過門,經過一個狹窄的走廊,上了幾個臺階,向另一扇非常堅固的門走去。 「她請你一直走過去。」 邦德一直走進去,發現一個藍幽幽的槍口正瞄著他,從尺寸和形狀來看,他認出那是柯爾特式的「烏茲曼」——自動瞄準型的。在美國,人們都說它是一種嘟嘟嘟胡亂射擊的手槍,但是胡亂射擊的手槍也能打死人啊,面對任何這樣的武器,邦德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尤其是像它現在這樣拿得穩穩的,正對著他瞄準的時候。 「艾爾瑪,」他用一種稍帶告誡的口氣說道,「艾爾瑪,請把槍拿開。我是來幫忙的。」 說話時,邦德注意到房間裡沒有其他出口,「在奶油蛋糕行動中娘家姓艾爾瑪·瓦根」的那位海澤爾·戴爾已經佔據了有利的位置,兩腿微微分開,後背靠在牆壁上,兩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 「是你啊,」她說著,但是並沒有把手槍放下。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