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007系列小說 > 探月號導彈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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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大人對我的工作成績很滿意,而我又很願意接受新事物,於是他又耐心地教我如何寫稿。例如,怎樣用醒目的大標題來吸引讀者,怎樣用簡潔的文字,達到一針見血的目的。聽說這些是早年他當記者時別人教他的,現在他又毫不保留地教給了我。例如,他對11路及22路公車的行車路線很不滿意。 為此,我寫道:「11路售票員小姐因高峰時間載客量過多,體力不支。」看了這段話之後,他說:「要注重人!沒有把人寫出來!你應該寫:法蘭克·唐納奧迪遜,一個二十七歲,活力充沛的男人,太太克琳絲,六歲的男孩比爾,五歲的女孩艾美,本來可以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享受天倫之樂。但是現在,這位男主人,從放暑假到今,從來沒機會見到他孩子的面。在他家中的小客廳裡,他說:『我回來時,孩子們都睡了。我搭的是11路,實行了新的行車表後,我每天都比以往到家時間晚了一個鐘頭,當然,這是司空見慣的了!』」 說到這裡,他換了換語氣說:「我說的你懂了嗎?公車是人開的,人是萬物的主宰,社會上對人的興趣,遠比對公車的興趣要高得多。你現在就可以去拜訪那位法蘭克·唐納奧迪遜先生,把這段報道寫得更精彩。」任何無聊乏味的題材,我們都有義務把它改得生動活潑,這是新聞記者的職責。當然,我很努力,並得到了一些讀者的支持,許多讀者來信如雪片般飛來。總編因此大為興奮,他一向認為讀者的來信越多,就越能證明報紙受到重視,付出去的心血就沒有白費。而且,也能鼓舞同行,激發出最高的工作效率。 二十一歲之前,我一直在這家報社工作,而且一做就是兩年,已經小有名氣。 國民新聞、郵送日刊,還有其他一些報社,都有意前來挖角,我也覺得已學會了不少東西,該離開SW三區,到更廣闊的社會中打天下了。當時,我還是和蘇珊同住一室。蘇珊在外交部聯絡室工作,她的保密功夫可真到家,原來她早已和一個同事戀愛好久了,也許馬上要訂婚了,但她卻一直不透露片言隻字。訂婚後,她當然很想獨住一間屋,這樣比較方便。而我,在感情方面卻是一片空白。偶爾有朋友來訪,也只限于普通朋友之間的友誼。心情好時,我會跟大家一起出去散散步,或聚在一起抽抽煙,喝喝伏特加等,僅此而已。一日三餐,我總是獨自一人,簡簡單單,開個罐頭當作一頓飯是常有的事。因此,雖然每天在外面跑來跑去,但生活卻刻板單調。我把心思全都寄託在事業上,別的什麼也不想。我最崇拜的人,就是象爾西拉·貝法斯,以及貝魯明卡·貝魯華斯一樣有名的女性同行。我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象她們一樣,受人愛戴,和她們並駕齊驅,這樣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第五章 再嘗苦果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嘩啦嘩啦,敲打在人的心上。早上八點的氣象消息,報道了這場暴風雨的受災情形:九號公路發生了大車禍,有些地方的鐵路被水淹沒,有些地方汽車泡在水裡不能發動了。氣象局還說,這場大雨可能還會下上幾小時。只要你生活在美國,你往往會發現,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或颱風,會使所有的事情都亂成一團。在美國這個工業社會裡,一切活動都靠汽車,汽車開不動,生活頓時失去依靠,一些按時進行的工作也會脫節,陷入癱瘓。到處都是混亂一片。車站裡人頭攢動,人們拼命拔長途電話,問候親人的安危。有收音機的,也一直打開,期望能收聽到一點好的消息。只有我一個人,超然物外,孤獨地坐在椅子裡,讓回憶填滿腦子的每一寸空間。 酒已經快喝光了。我又加了些冰塊。然後,我掏出煙來點著了一支。收音機正在播放收播前的三十分鐘結束音樂。 克爾特最不喜歡聽到結束音樂了。他總認為結束音樂帶有感傷、頹廢的意思在內,欠缺積極性。而且他也總是勸我,不要喝酒、不要抽煙,連口紅都不要抹。盡可能多參觀一些美術館,或參加各種音樂會、演奏會等,以陶冶性情,提高修養。 這些雖然都屬嚴肅的東西,但我過去的精神生活一直很蒼白,所以我也認真考慮過他的話。德國的生活方式在我們加拿大人看來,雖然有些悶,但卻合乎認真的原則。 克爾特·業納是西德洛伊達通訊社駐倫敦的通訊主任。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在英國尋找一位能幫他處理事務的助理。這位助理必須有能力獨立對各種外交問題作適當的處理。另外,還要將德國人感興趣的消息,從英國的報紙、雜誌、週刊等找出來,郵寄回德國。這天晚上,他帶我到一家飯店,共進晚餐。他的認真工作態度使我對他頗有好感。他把自己這份工作的重要性,以及他的工作對英、德交流上的貢獻,都對我作了詳細說明。外表看來,他象個運動員,體型健壯,肌肉發達。 那閃亮的金色頭髮和那雙湛藍的眼睛,使他比實際年齡(三十歲)顯得更加年輕。 他告訴我,他出生於慕尼黑附近的阿古斯堡,雙親都是醫生,他是獨子。二戰時,他的雙親因偷聽盟軍的廣播,被人告發,遭受逮捕,被關在集中營裡,後來被盟軍救出。他的高中、大學教育,都是在慕尼黑完成的。畢業後,他就在西德一流報社迪·貝爾特工作,後來因為英文流利,被派到倫敦。他又問我現在正在做什麼,我就把明天要交的原稿抽出一部分,給他看。不久我又帶了一卷關於自己的資料到他的辦公室找他。這人做事真是迅速嚴密得令人稱奇,不待我開口,他就說他已通過諮詢社的朋友,把我的資料查得一清二楚了。就這樣,一星期後,我就走馬上任了,辦公室在他的隔壁。每天,我的責任就是處理從咯伊達通訊社發來的電報。一週三十英鎊的薪水對我來說是相當豐裕了。更何況我也很喜歡這工作的性質。特別能和波昂總公司常有電報來往,更令我興奮不已。 每天早晨、傍晚各一次,我把從英國收集來的消息發到德國,趕上各報社的出刊時間。我只會講英語,德文一竅不通,不過這並不成問題。古爾特寫出來的原稿,是用電話發出的,而且說的是德文。我發去的電報則都用英文,到了那兒,自然有人譯成德文。久而久之,波昂的總機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會用英文和我交談,他的英文也很不錯,和我差不多。這份工作雖然很機械化,但要求的是正確、迅速。我送去的稿件,一般都會被採用,登在德國的報紙上。幾天之後,總機員總是把我的文章從德國報紙上剪下來,送到我這兒。因此,每次我把原稿送出去後,就抱著複雜的心情等待成功或是失敗。 不久,克爾特已經完全信賴地把一些重要的工作委託我去處理了。一些小事,我更是時常單獨去辦。一想到德國有將近二十位總編在等待著我的消息,我心裡就升起一種滿足感。和克拉裡昂社那些芝麻小事比起來,我的責任當然大多了。對於克爾特的指示和要求,我都很高興地去做。這種忙碌的通訊社工作使我覺得很刺激。 我的生活就一直這樣般充實下去。 不久蘇珊結婚了。為了彼此住在一起有個照應,我和克爾特搬到了波蘭斯巴裡廣場附近一棟設備齊全的挺不錯的公寓裡去了。我們雖同住一套公寓,但並不同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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