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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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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太平洋經歷過一些殘酷的戰役,但那主要是職業軍人的戰爭。這裡的戰爭是總體戰——兩個民族全力以赴,各自掐住對方的頸靜脈。俄國人在為自身的生死存亡而搏鬥時並不是為了幫助我們,但這場戰鬥正在起著這個作用。《租借法案》好像是一項天授的政策,它具有莫大的歷史意義。但戰場上的浴血奮戰仍然是決定戰爭勝負的事情,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人們經受這種犧牲的能耐總是有個限度的。 我的「水晶球」所告訴我的東西也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我們能夠使俄國人相信,我們認真考慮不久在歐洲開闢一個第二戰場,我們就不必擔心他們會單獨媾和。否則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你的誠懇的, 維克多·亨利 一九四三年三月二十七日 「關於飛蛇式戰鬥機的問題,」帕格說,「是在第十七和十八頁上。」 這是過了一個週末之後。現在他和葉甫連柯正在交換文件:葉甫連柯拿到他的報告的一份副本,裝訂成厚厚一冊的文件。帕格迅速地翻閱了一下葉甫連柯的摘要,他看到一頁頁的數字、圖解和表格,而且有整頁整頁的密密麻麻的俄文說明。 「嗯,我自己當然不能閱讀你的報告。」葉甫連柯的語氣像閒話家常一樣,但有點急忙匆促。他把報告塞入那只放在桌子上的公事包裡。他的皮裡子大衣和一隻旅行袋放在沙發上。「我要到南方前線去,我的副官將在飛機上一邊閱讀,一邊翻譯給我聽。」 「將軍,我還有一封寫給哈裡·霍普金斯的私人信件。」帕格從他的公事包裡又抽出一些文件。「我為你特地自己把它譯成俄文,儘管我不得不借助字典和語法書。」 「但這是為什麼呢?我們有很好的譯員。」 「我們也有,我不想給你留下一份。如果你願意看一下然後還給我,這就是我準備這份俄文譯稿的目的。」 葉甫連柯似乎有點迷惑不解,而且起了疑心。接著他擺出屈尊俯就的樣子對帕格悠然一笑。「好呀!就是為了這種小心謹慎的保守秘密的做法我們經常受到指責。」 帕格說:「這種做法可能是會傳染的。」 「不幸的是,我現在時間不多,亨利上校。」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等你回來後再說吧,那時我將聽你吩咐。」 葉甫連柯拿起電話,急促地咆哮了幾聲;然後掛斷電話,並伸出手來。帕格把譯好的信給了他。他把一根香煙插進假手上的鋼夾,一邊還是苦笑著,一邊開始讀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惡狠狠的眼色朝帕格瞪了兩眼,就像上次他在列格勒公寓裡那樣。他翻到了最後一頁,坐在那兒目不轉睛地瞧了一會兒,然後把信遞還給帕格。他臉上毫無表情。「你的俄語動詞還得下點功夫。」 「如果你有什麼意見,我願意轉達哈裡·霍普金斯。」 「我要說的也許你不愛聽。」 「那沒關係。」 「你對蘇聯的政治理解非常膚淺,很有偏見,而且非常無知。現在我該走了。」葉甫連柯站了起來。「你曾問到我兒子在哈爾科夫前線的情況。我們收到了他的來信,他很好。」 「這確實使我感到高興。」 葉甫連柯在電話裡大聲發出一道命令,接著把假手首先伸入袖子管,開始穿上大衣。一位副官走了進來,拿走了他的行李。「至於帕米拉·塔茨伯利小姐,她的簽證已經發出。你的司機會送你回公寓。再見。」 「再見。」帕格說。帕米拉的事來得過於突然,他來不及作出反應。他以為葉甫連柯伸出那只好手是為了和他握別,但那只手一直伸到他的肩膀上捏了一下,為時雖然短暫,卻也夠痛的。葉甫連柯轉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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