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蜘蛛女之吻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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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丈夫把她推醒,還給她端來了早餐。他興致勃勃地告訴她,今天他準備帶她去海邊兜風,對昨晚發生的事,他竟忘得一乾二淨。她不由得受到丈夫情緒的感染,爽然應允了。在熱帶海灘上,兩人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整天,直到夜幕垂落,他們才乘車返回家。在經過一條山脊上的路時,姑娘看到在火紅的夕陽的照射下,不遠的地方有一幢很舊的英國式建築,看上去很漂亮,也很神秘,因為房子幾乎完全被草木覆蓋住了。姑娘說,她很想有一天開車去那兒玩玩,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房子為什麼沒人居住。丈夫好象十分緊張,粗魯地叱喝說,永遠永遠也不許她走近那房子。結果,一天的歡樂付之東流,姑娘的心情重新煩亂起來。她發覺一提起那房子,丈夫就那麼地緊張不安,這不由得又增加了她心中的疑團。 「回到家裡後,丈夫先去淋浴了。姑娘趁機把他脫下的衣服搜索了一遍,最後在他的褲袋裡找到一個鑰匙圈,上面只有一把小鑰匙。她直奔小櫃,試了試,鎖果然打開了。她打開櫃門一看,裡面又有一瓶柯尼克牌白蘭地。這是誰放的?從昨晚起,她片刻未曾離開丈夫身旁,肯定不是他去放的。酒瓶下面有些信件,署名的是丈夫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原未這是他倆的情書。 信件的下面是些照片,上面有丈夫和一個女人的合影。這個女人是不是他的前妻?姑娘似乎認識這女人,她個子長得非常高大豐滿,長長的金髮,其中一張肖像照片使她突然記起了:無神的眼睛,有點不知所措的眼光……這就是在惡夢中追逐她的瘋女人……她猛地注意到沐浴間的水聲停了,丈夫會當場抓住她在亂翻東西的!她趕緊收拾好,關上櫃門,口到了臥室。果然丈夫已經在裡面了,他正裹著一塊大浴巾,沖著她微笑呢。 鑰匙還在她的手中,怎麼辦?她藉口要幫他梳頭,支使他去浴室拿木梳,等他一轉身,就趁機迅速地把鑰匙放回了他的褲袋內。 「幾天過去了,丈夫每天在半夜時分下床,因為他睡不著覺。姑娘不願把事情挑明,天天裝著酣睡,一等到第二天清晨,就把他拖回床上,因為到未了他總是神志不清地癱倒在安樂椅上。 姑娘每次總要檢查一下酒瓶,但是每次都是滿滿的一瓶。究竟是誰把酒瓶放在櫃中的?姑娘不敢詢問丈夫。每天傍晚,當他從種植園歸來時,見到她在家等他,總會顯得無比地快樂。可是一到夜晚,聽到鼓聲,他就必然心神不寧,非得喝到醉得不省人事不可。有一次,她見丈夫出外去了,就同男管家聊天,設法問起了這件事。但男管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告訴她,丈夫與那些雇工之間存在著許多棘手的問題,正等待解決,等等,等等。 「一天,用完茶點,丈夫與男管家又要到最邊遠的種植園去。由於路遠,準備第二天歸來。 趁此機會,姑娘打定主意步行去那幢荒蕪的房子看看。約摸下午五時左右,火球似的太陽已經不太炙人了。丈夫他們一上路,姑娘也隨之離開了家。她摸索著通向那房子的路,不料迷了路。夜幕降臨了,她總算來到了能眺望到那房子的山脊上,但她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最後,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她還是向那座房子走去。突然,她看見房子裡亮起了燈光,走近一看,原來屋裡的桌上點起了一枝蠟燭。姑娘鼓足勇氣推開了門,並仔細往裡打量,角落裡置放著一個伏都教神壇,上面插著好多點燃的蠟燭。 神壇上有個洋娃娃,黑髮,衣服與她結婚時穿的一模一樣,一根針刺過了娃娃的心臟。姑娘嚇得幾乎要暈死過去,她轉身就想逃出去,但去路己被堵死,門口站著一個龐然大物似的黑人。他眼珠突出,赤著上身,下面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正用一種失常人的眼神呆呆地瞧著她。她絕望地尖叫起來,但這個其實是還魂屍的黑人仍一步步地向她逼近,並象上回庭院裡的僵屍女一樣,伸出了雙臂。 姑娘又尖聲地嘶叫著,逃進了隔壁房間,死命地鎖上門。屋裡一片漆黑,一扇窗子幾乎被叢林般的植物嚴嚴實實地覆蓋著,只有微微星光勉強地透進屋內。借著微光,姑娘己慢慢適應了黑暗,她發現這房間裡有張床,床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原來正是僵屍女,恐懼使她的叫喊也一下子窒息了。僵屍女緩緩地起身,開始朝她走來!這鎖得象棺材一樣的房間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脫身了,姑娘嚇得真想當即倒在地上死去。忽然窗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命令僵屍女住手,回到床上去。……這又是那好心的黑人女管家。 女管家叫姑娘不要怕,她馬上進屋來保護她。姑娘開了房門,女管家身後站著那巨人般的黑人,但他已俯首貼耳了。女管家叫他往後要照顧姑娘,不許傷害她,他都一一應諾。那個頭髮蓬亂的僵屍女也乖乖就範了。女管家溫柔地扶著姑娘的肩頭,陪著她乘上了一輛驢駒駕駛的馬車回到了莊園。一路上,她原原本本地向姑娘敘述了這說來話長的家史,因為姑娘已意識到,那個一頭金髮披散到腰間的僵屍女就是她丈夫的前妻。」 「我插一句話可以嗎?」瓦倫蒂問。 「要說什麼?講吧。」 「我情緒很低沉,很難聽進你講的故事。我想,故事最好留著明天講,行嗎?這樣我們就能說說話了。」 「行。但你想說些什麼呢?」 「我要談的事與我的女朋友有關,我是多麼為她擔驚受怕,因為她處於危險之中。可是,那個我渴望收到她的信、渴望著見她的並不是我的女朋友,此時此刻我在想念瑪爾塔,我整個身心都在想她……想她能緊貼著我。因為瑪爾塔是真正能挽救我的人,因為我覺得自己象個死人一樣。我發誓我有這樣的感覺。」 「說下去,我聽著。」 「我想求你做件事,不過我怕你會笑話我。」 瓦倫蒂還是遲疑不決。 「不會的,我為什麼要笑你呢?」 「如果不麻煩的話,請點上蠟燭,我希望你按我口述寫封信給她,現在我要是用眼睛,頭就發暈。」 「怎麼啦?除了肚疼外,你又有什麼病啦?」 「沒有,只是身體太虛弱了。今天下午,我試著寫信,但這紙總是讓我感到暈眩。」 「好,你就開始口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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