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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唉,這將是我盼望的一次聯繫,」帕米拉輕輕地說,「現在你能暗示一下它的內容嗎?」

  「不能。」

  因為某些原因,這使她很高興,或看來很高興。她用一隻手放在他的臉上,對他微笑,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愛。

  「好,我等著。」她的手挪到他撕破的大衣肩上。「啊,我原想給你補起來。什麼時候啦?」

  「十點過了,帕姆。」

  「那我得趕快走。啊,天哪,我真不願意再離開你。」他們站起來,挽著胳膊開始走。他們從新兵前面走過,其中站著班瑞爾·傑斯特羅,新修了臉。他那刮紅的臉皮褶子耷拉著,看起來更老了。他看到了維克多·亨利,把他的右手在心窩上放了一下,海軍軍官脫下帽子,好象擦了下眉毛一樣,然後又戴上了。

  「他是誰?」帕米拉問,機警地注意著,「啊!就是斯魯特請客時闖進來的那個人吧?」

  「是的,」維克多·亨利說,「我的明斯克來的親戚。這就是他,別看他或表示什麼。」

  在她的房間外面沒有燈的過道中,帕米拉解開她大衣的扣子,又解開維克多·亨利長大衣的扣子,望著他的眼睛。她緊緊地貼在他身上,他們擁抱、親吻。她輕聲說:「你最好寫信或打電報叫我去。呵,上帝,我多愛你!你跟我們一起坐車去飛機場好不好?你跟我一起呆到最後一分鐘好不好?」

  「好,我當然跟你呆在一起。」

  她用手背擦去臉上的眼淚,然後用手絹擦眼睛。「啊,多虧我硬賴著不走。」她打開門,塔茨伯利著急地一瘸一拐走到門口。「怎麼樣?怎麼樣?怎樣決定的?」

  「先頭是我傻氣,」帕米拉說,「我跟你一起回家。」

  塔茨伯利看看她的臉,又看看亨利,因為她的語調帶著一點尖刻諷刺的味道。

  「她跟我一起走嗎,維克多?」

  「她剛才說她跟你走。」

  「天,一塊石頭落地!好吧。結果好,就一切都好。噢,我正準備去找你們。英國皇家空軍的孩子們提前半小時起飛。謠傳一個德國支隊已經向飛機場方向穿過來,也許很快就進入炮火射程。外交部說這是胡造謠,但孩子們不願意冒風險。」

  「我十分鐘內就收拾好,」帕米拉踱進她的房間,對帕格說,「跟我來,親愛的。」

  維克多·亨利看到塔茨伯利眼睛裡閃著光,鬍子下面的厚嘴唇帶著微笑。唉,帕格想,帕米拉再要強也是個人,她象爆竹一樣再也抑停不住自己,在她父親面前爆發了她愛情的佔有欲。他說:「等一等,有一個報告韜基一定得給我帶往倫敦。我馬上就回來。」

  「你有什麼想法,韜基?」帕格離開時聽到她愉快地說,「維克多·亨利給他自己搞到一艘戰列艦指揮,確確實實。他要去珍珠港。那是在夏威夷!」

  他一會兒回來了,在旅館樓梯上下跑得氣喘吁吁。他遞給塔茨伯利一個用訂書機封的厚紙信封。「這個給凱瑟上校,我們大使館的海軍武官,要面交。行嗎?」

  「當然行。絕密?」塔茨伯利熱心地問。

  「唉——你加小心一點。給下一趟去華盛頓的信使帶走。」

  「我旅行的時候,這個皮包從不離開我的手。」塔茨伯利說,「即使我睡覺也帶著。所以不用擔心。」

  他把帕格的信封放進棕色的手皮包裡,信封裡有兩封封好的信,一封是給哈利·霍普金斯的長長的打字信,一封是給總統的關於明斯克猶太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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