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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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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裡,」她像母親一樣用撫慰的聲音輕輕他說,「哈裡,請相信我們。」 沒有回答,只有電話那一頭的呼吸聲。她在房間裡掃了一眼,望著一張張緊張而又充滿期待的臉。 「哈裡,請相信我們,就這一次。一切都會好的。」 「警察在找我。」 「這裡沒有警察,」她說,「他們都走了,你可以到這裡來,一切都會好的。」 「你以前對我說過謊,」他說。他的聲音表明他又在使性子了。 「沒有,哈裡,你完全搞錯了。要是你現在過來,一切都會好的。」 長時間的沉默,接著是一聲歎息。「對不起,」本森說,「我知道它該怎麼結束,我得自己來修理這計算機。」 「哈裡——」 哢嚓一聲,接著是電話掛斷後的嗡嗡聲。羅斯掛上電話。安德斯馬上撥通電話公司,問他們是否已經查清了剛才那個電話。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他剛才老要看手錶的緣故,她想。 「見鬼!」安德斯說著甩下電話。「他們無法找到線索,他們甚至無法找到打進來的電話,這群白癡。」他在羅斯對面的那頭坐了下來。 「他簡直像個孩子,」她搖著頭說。 「他說修理計算機是什麼意思?」 「我想他是指把肩上的電線拉出來。」 「但他說他試過。」 「也許他試過,也許沒有試過,」她說,「他在所有這些刺激和所有這些發作的影響下,現在已神志不清。」 「從身體角度看,把電線和計算機拉出來有可能嗎?」 「有,」她說,「至少動物這樣做過,猴子……」她揉揉眼睛。「還有咖啡嗎?」 格哈得替她倒了一杯。 「可憐的哈裡,」她說,「他一定嚇壞了。」 安德斯在房間對面說:「你認為他到底有多糊塗?」 「很糊塗。」她呷了口咖啡。「還有糖嗎?」 「糊塗到要搞亂計算機嗎?」 「我們沒有糖了,」格哈得說,「幾個鐘頭前就用完了。」 「我不明白,」她說。 「他手裡有醫院的線路安裝圖,」安德斯說,「主計算機,即協助對他進行手術的那台計算機就在醫院的地下室裡。」 她放下咖啡杯注視著他。她皺皺眉頭,又揉揉眼睛,端起咖啡杯,接著又放了下來。「我不知道,」她最後說。 「你睡覺的時候,病理學家來過電話,」安德斯說,」他們已確認本森是用起子捅那個舞女的。他襲擊了機械師,還襲擊了莫裡斯。他們都是機器一樣的人以及與機器有聯繫的人,莫裡斯是與他自己的機械聯繫在一起的。」 她微微一笑。「我是這裡的精神病科醫生。」 「我只是問問。那可能嗎?」 「當然,當然可能……」 電話鈴又響了,羅斯拿起電話。「這裡是研究室。」 「這裡是太平洋電話公司分部,」一個男子的聲音說。「我們為安德斯上尉複查了那條線路。他在嗎?」 「請稍候。」她對安德斯點點頭,他接過電話。 「我是安德斯,」他過了好一會兒說,「請重複一遍行嗎?」他邊聽邊點頭。「你們檢查的是哪一段時間?我明白了,謝謝你。」 他掛上電話,隨即又開始撥打。「你最好給我講講那個原子能電力盒,」他一邊撥號一邊說。 「講什麼?」 「我要知道假如它被弄破的話會怎麼樣?」安德斯說,待電話接通,他便轉過身去。「爆破小組。我是安德斯,殺了他。」他轉身望著羅斯。 羅斯說:「他隨身帶有三十七毫克的放射鈈,Pu一239。如果盒子破裂,該地區的所有人將面臨嚴重的輻射。」 「釋放出來的是什麼粒子?」 她吃驚地看著他。 「我上過大學,」他說,「有必要的時候甚至能讀書寫字。」 「α粒子,」她說。 安德斯對著電話筒說話。「我是安德斯,幹掉他,」他說,「我馬上要一輛車來大學醫院。我們可能會遇到即將發生的輻射危險。人們及其周圍的環境可能被一種α釋放物Pu-239污染。」他聽著,隨後又看看羅斯。「有爆炸的可能嗎?」 「沒有,」她說。 「不會爆炸。」安德斯說完又聽了聽。「好吧,我明白了。你儘快派他們過來。」 他掛上電話。羅斯說:「你不介意把現在發生的一切告訴我吧?」 「電話公司複查了那條線路,」安德斯說,「他們確認本森打電話的時候,沒有電話打進研究室來,一個電話也沒有。」 羅斯不解地眨眨眼睛。 「沒錯,」安德斯說,「他一定是在醫院裡的什麼地方打的電話。」 羅斯從四樓的窗口朝外望著停車場,安德斯對至少二十個警察發出了命令。一半警察去了醫院主樓,其餘留守在外面,他們被分成了幾個小組,一邊抽煙一邊輕聲交談著。這時,爆破小組的一輛白色裝運車隆隆地駛了過來,三個穿著灰色的像是金屬套裝的人笨拙地走了出來。安德斯同他們簡短他說了幾句,他們幾個點點頭,留在車旁,打開一種很奇怪的設備。 安德斯往回朝研究室走去。 格哈得和她一起看著這些準備工作。「本森不會成功的,」他說。 「我知道,」她說,「我一直在想是否有什麼辦法繳下他的武器,或者使他喪失行動能力。我們能做一隻手提式微波發射器嗎?」 「這我想過,」格哈得說,「但它不安全,你無法真正預測它對本森的裝備的影響,而且你知道它將使醫院裡其他病人身上的心臟起搏器出現混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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