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營救總統私生女 | 上頁 下頁
六五


  阿萊科現年五十歲,曾任希臘海軍少校,可是在比雷埃夫斯的一個酒吧裡喝得醉醺醺的他為了一個女人竟對一位海軍上校大打出手,從此結束了本來還很出色的前程。

  於是,他退役回到科孚島的一個叫做維塔利的小海港,將退役補償金作為初付款額買下了「克裡特情人」號。應該是漁船的「克裡特情人」號引擎馬力特足,能跑出二十五節。

  在他的愛妻安娜的支持下,他充分利用自己在希臘海軍裡學到的有關阿爾巴尼亞海岸的淵博知識,幹起了走私,什麼東西值錢他就搞什麼。香煙走私尤其是項賺錢的買賣,阿爾巴尼亞人對英國和美國牌子的香煙真是趨之若鶩,什麼價錢都肯出。

  當然,阿爾巴尼亞人可是詭計多端,心術不正,需要小心提防。正因為如此,他才帶上了他的兩個侄兒,迪米特裡和亞尼,還有他妻子的表弟,老斯塔夫羅斯。現在正是斯塔夫羅斯給他端來了咖啡。雨打在駕駛室的窗子上,順著玻璃流下來。

  「我對今天的事很擔心。那個阿爾巴尼亞雜種博洛,我對他一點都不相信。我是說,上一次他不是想騙取我們那一船蘇格蘭威士忌嗎?」

  「已經考慮到了,相信我,你這個憂心仲仲的老傢伙。我知道怎麼去對付像博洛這樣的混蛋。」康斯坦丁喝了咖啡,「好極了。來,替我把一會兒舵。我想去跟小夥子們說幾句話。」

  斯塔夫羅斯接過方向盤,阿萊科穿過甲板,經過低垂的漁網和幾籃子魚,走下升降口扶梯。在主艙裡,迪米特裡和亞尼正在穿潛水衣,桌上擺著兩支烏齊衝鋒槍。

  「嘿,叔叔,」亞尼說,「你覺得那些阿爾巴尼亞傻瓜會試圖搞我們嗎?」

  「他們當然會了,傻瓜,」迪米特裡說,「不然的話我們何必這麼興師動眾呢?」

  「這一船萬寶路香煙博洛得付我五千美元,」阿萊科說,「我完全有理由認為他想白拿這批貨。所以——你們明白該怎麼做。你們用不著坦克,只需要在恰當的時候跳人水中,遊到他的船的另一邊。當然,別忘了這個。」

  他拿起一支烏齊衝鋒槍。迪米特裡說:「我們能幹到什麼程度?」

  「如果他們想開槍殺你們,你們就開槍殺他們。」

  他離開他們,回到甲板。他走進駕駛室後,點了兩支香煙,遞給斯塔夫羅斯一支。

  「今晚天氣幹這事正合適。」

  「最好是這樣,」斯塔夫羅斯對他說,「因為我沒弄錯的話,他們現在就在那裡。」

  那條船幾乎一模一樣,也是把網從桅杆上一直垂到甲板室。後甲板上有兩人在幹活,好像是在清理捕上來的魚。掛在駕駛室一角的一盞燈發出昏暗的燈光照著他們。掌舵開船的人阿萊科以前沒見過,博洛就站在那個人邊上,抽著煙。博洛四十五歲,身材高大,雙肩在他穿著的雙排扣厚呢短夾克裡顯得鼓鼓囊囊的。鴨舌帽下面的那張臉一看就知道他是個魯莽衝動、極不可靠的人。他走出駕駛室,來到甲板上。

  「嘿,我的好朋友康斯坦丁。這一次你給我帶來什麼了?」

  「是你要的貨,萬寶路香煙。你得付我五千美元,當然,跟往常一樣,你會很不情願的。」

  「瞧你說的,康斯坦丁,我是你的朋友。」說著博洛從口袋裡掏出一留用橡皮筋捆著的鈔票。「拿去,你自己點點吧。一分錢不少。」他將錢扔了過去。「我的香煙呢?」

  「就在網的下面。斯塔夫羅斯,拿給他們看看。」

  阿萊科迅速點錢的時候,斯塔夫羅斯挪開網,露出了幾個薄紙板箱。博洛的兩個幫手和他一起將它們搬過船去。搬完後,他們又越過欄杆回到自己的船上。

  阿萊科抬起頭說:「沒錯,一分錢不少。讓人簡直不敢相信。」

  「是的,所以我要把它拿回來。」

  博洛伸手從駕駛室裡摸出一把二戰時期的衝鋒槍,是意大利遊擊隊尤其偏愛的德國造施邁瑟式衝鋒槍。他的兩個幫手也掏出左輪手槍。

  「我該想到的,」阿萊科說,「本性難移呀。」

  「恐怕是這麼回事。現在把錢扔回來,不然的話,我會把你們全殺了,把船也沉掉。」

  「噢,我想這不太可能。」

  此刻,穿著橡皮潛水衣就像披著蒙頭斗篷的迪米特裡和亞尼正在阿爾巴尼亞船的另一側欄杆下往上爬。他們突然站起身來,手握烏茲衝鋒槍,氣勢洶洶,令人生畏。

  亞尼說:「晚上好,博洛船長。」

  博洛警覺地轉過身來,可是亞尼已經開火了,一陣短促的連發擊中了博洛的右臂,將施邁瑟衝鋒槍從他手中擊落。迪米特裡也已經瞄準了目標,一個點射就擊中了其中一個幫手的腿,只見他跪倒在地。另一個幫手扔掉槍,舉起了雙手。

  「太精彩了,」阿萊科說,「小夥子們,回到自己的船上來,解纜開船。」

  當兩條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時,博洛站在那裡按著鮮血浸透的袖子,臉痛苦地扭曲了。他破口大駡:「見你的鬼,康斯坦丁。」

  「你不過是個新手,」阿萊科揮著手說,「我看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我們不會見面了。」

  小夥子們下到艙裡去換衣服,斯塔夫羅斯沖咖啡去了,阿萊科把著方向盤。斯塔夫羅斯回來後,將一壺咖啡放在海圖桌上,問:「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麼不拿回香煙呢?」

  「協議總是協議呀,」阿萊科咧嘴笑笑說,「不過我剛呼叫了今晚在海峽巡邏的炮艦,艦長是基特羅斯,曾在我手下幹過。我把他們的位置告訴了他,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就不好辦了。」

  「那些香煙就是證據了?」

  「對極了。」

  「虧你想得出來,你這個雜種。」

  「那算什麼。好了,讓我們開回維塔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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