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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最後的色彩(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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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介紹: 死神和莉賽爾——沒有表情的眼淚——馬克斯——移交者 死神和莉賽爾 從那以後,很多年過去了,可我還是有大量工作要做。我敢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工廠。太陽從它頭頂走過,人類統治著它。我留了下來,我要把人類帶走。至於故事的剩餘部分,我不會避而不談的,但是因為我累了,非常疲倦,我會儘量直白地講完這個故事。 最後一件事 我要告訴你們偷書賊昨天才剛剛去世。 莉賽爾·梅明格活了一大把年紀,在莫爾欽鎮和漢密爾街被轟炸的許多年後才死去。 她在悉尼市郊去世,房子的門牌是四十五號——和費得勒家的一樣——那天下午,天空一片湛藍。和她爸爸一樣,她的靈魂能夠站起來。 在她彌留之際,她看到了她的三個孩子,她的孫子們,她的丈夫,那一長串與她的生命緊密相連的名字。在他們中間,是如燈籠一樣閃閃發光的漢斯和羅莎,她的弟弟,還有頭髮永遠像燭光一樣閃閃發亮的男孩。 還有一些別的幻覺。 跟我來,我會告訴你一個故事。 我會給你看點東西。 午後的樹林 漢密爾街被清理完畢後,莉賽爾·梅明格無處可去,她被人們叫做抱著手風琴的女孩。她隨後被送到了警察局,由警察來決定她的歸宿。 她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手風琴透過盒子上的洞在看著她。 她在警察局裡待了三個小時後,鎮長和一個頭髮柔軟的女人出現了。「人們都說有個女孩,」這位女士說,「在漢密爾街上倖存下來了。」 一個警察指了指她。 他們從警察局的臺階上走下來時,伊爾莎·赫曼想替莉賽爾·梅明格拿手風琴,但她死死抱著它不鬆手。在慕尼黑大街上走過幾幢樓後,遭到了轟炸的街區與沒有被炸的街區間有一條清楚的界線。 鎮長開著車。 伊爾莎和她坐在汽車後座上。 女孩讓伊爾莎握著自己放在手風琴上的手,琴就放在她們中間。 如果一言不發可能會很容易,但莉賽爾對她的不幸則有不同的反應。她坐在鎮長家精美的客房裡說個不停——自言自語說個不停——直到深夜。她只吃了一點東西,她唯一完全拒絕的事情是洗澡。 四天來,她帶著漢密爾街上留下的灰塵在格蘭德大街八號的地毯和地板上走來走去。她睡了很久,卻沒有做夢,大部分情況下,她不願意醒來。她睡著後,一切都消失了。 葬禮那天,伊爾莎·赫曼很有禮貌地問她是否需要洗個澡,她還是不洗。在此之前,伊爾莎只是把她帶到浴室,把毛巾遞給她。 為漢斯和羅莎的葬禮幫忙的人們都議論著這個穿著一身漂亮裙子,卻蓬頭垢面的女孩,她的身上滿是漢密爾街的灰塵。還有人謠傳,就在葬禮那天下午,女孩穿著衣服走進了安佩爾河,嘴裡念叨著奇怪的話。 一些關於親吻的話。 一些關於一個小母豬的話。 她得說多少次再見才夠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又打了許多場仗。在悲痛欲絕中,她想起了她的書,尤其是那些專門為她寫的書,還有那些救了她一命的書。一天早晨,在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後,她甚至重新回到漢密爾街去找這些書,但她一無所獲。她還不能從發生的變故中恢復過來,還要等上幾十年,還需要等上漫長的一生。 斯丹納家的葬禮儀式舉行了兩次。第一次是在他們下葬時,第二次是在亞曆克斯·斯丹納回家後,他在轟炸後得到了一次休假。 消息傳到亞曆克斯耳朵裡時,他一下子崩潰了。 「十字架上的耶穌啊,」他說,「要是我同意魯迪去上那所學校就好了。」 你救了一個人。 你殺了他們。 他怎麼能預先知道這一切呢?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寧願那晚是自己待在漢密爾街,這樣魯迪就可以活下來,而不是他自己。 這是他在格蘭德大街八號的臺階上告訴莉賽爾的話,他聽到她還活著的消息後,立刻趕到了那裡。 那天,在臺階上,亞曆克斯·斯丹納仿佛被鋸成了幾段。 莉賽爾告訴他,她吻過魯迪的嘴唇了。雖然這讓她不好意思,但她認為他聽到這事心裡或許會好受一點。他的臉上毫無表情地流下眼淚,伴之以木然的微笑。從莉賽爾的眼中,我看到的是光滑的灰色的天空,一個閃著銀光的下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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