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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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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病入膏肓?」 「對,」艾伯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裡,魔鬼在她這裡作祟,她神智不清,跡近瘋子。」他挺了挺胸,坐得更直了,臉上的惶恐之色也一掃面光。他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在此之前,這杯水完全沒動過。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這種心理和情緒上的顯著變化顯然逃不過達奧得的眼睛,他想:應當讓他感到憤慨,從負罪和內疚感中走出來。 「她母親瘋了?」達奧得問道。 「完全瘋了,她整天胡言亂語,到處亂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她現在伎在一所精神病醫院的一個小單間裡。」 「這所醫院在哪裡?」 「我不知道,可能是那不勒斯郊區的某個鬼地方。」 「莎茜從來沒探望過她嗎?」 「沒有,我不准她去。她已被感染了,我擔心她再去那兒會變得和她母親一樣。」 達奧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給艾伯丁又加了點水。當這個年輕人將水喝完之後,達奧得又開始提問,他想知道莎茵在出走之後遭遇如何,他問是否有什麼朋友或熟人收留了莎茵。 「不,絕不可能,她沒有朋友,」艾伯丁斷然否定了這種可能,「莎茵整天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哪兒也不去,拒絕與任何女人交往。」 「為什麼?」達奧得感到不可思議。 「她們的孩子老是惹她生氣。」 「她居然不喜歡孩子?」 「不,她起初並不這樣,但後來變了。」 「為什麼?」 「她們老是在她面前提起她的隱患,這使她感到很痛苦,就連我兄弟的孩子也是這樣。她說這些孩子缺乏教養——完全是一群搗蛋鬼,成天來騷擾她。」 一個可憐的女人,憤怒與孤獨整天就像一條毒蛇纏繞著她,丹尼爾想著,和菲特瑪與朱莉姬一樣,無助、絕望。 這個可恨的惡魔為什麼老是將目光集中在這些可憐的弱者身上? 他是怎麼找到她們的? 「讓我們回到禮拜一,」達奧得說道,「你最後一次見她,是在什麼時間?」「我不知道。」 「大概是在什麼時間?」 「上午。」 「是在早上嗎?」 艾伯丁用食指輕輕地敲打著嘴唇,做沉思狀:「我八點鐘上班,那時她還在屋子裡……」話突然中斷了,一瞬間他放聲痛哭,身體劇烈地抽搐著。 「她在屋子裡幹嘛?艾伯叮」「噢,噢!安拉,幫幫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絕不會……」「你去上班的時候她在幹嘛?」達奧得輕輕地接著他的肩膀又問道。 「說吧,沒事兒。」 艾伯丁停止了哭泣,默不作聲。 「好了,告訴我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時她在幹嘛?艾伯叮」艾伯丁田圖了幾句,卻聽不見在說什麼。 達奧得朝前傾了一下:「什麼?」 「她在……噢,仁慈的安拉!她正在做清洗!」「清洗什麼?」艾伯丁又開始獨泣。 「清洗什麼,艾伯丁?」 「在廚房清洗我的餐具,我吃早飯用過的餐具。」 說完這些,艾伯丁重又變得沉默。對於達奧得的提問,他總是敷衍塞責,回答很含糊,聳聳肩,點點頭,或是搖搖頭。當能運用這些身體語言時,他總是儘量少開口,即便開口,也只是很簡單的幾個宇。但達奧得毫不氣餒,決心幫他從情緒的困擾中解脫出來,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和障礙。 「她曾採取措施去治療她的隱患嗎?」達奧得有意這麼說,想讓艾伯丁減輕心理上的壓力,覺得事到如今,完全是莎茜咎由自齲艾伯丁點了點頭。 「採取了什麼措施?」 「祈禱。」 「她自己為自己祈禱?」 艾伯丁又點了點頭。 「在哪裡?」 「艾爾·艾克撒。」 「其他的人也為她祈禱過嗎?」 「我父親曾去過清真寺,他們安排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阿萄為她祈禱。」 「為莎菌?」 艾伯丁點了點頭:「並且……」 「並且什麼?」 艾伯丁又開始哭泣。 「並且什麼,艾伯丁?」 「我——我也為她祈禱。在那漫漫長夜裡,我背湧著《古蘭經》中的每一句話,希望真主拯救我可憐的妻子。但安拉對我的祈禱和哀求充耳不聞,我感到絕望。」 「這魔鬼的法力很強大。」達奧得說道。另一個房間裡,丹尼爾不禁為達奧得的表現叫好。 艾伯丁垂下了頭,滿臉沮喪之色。 達奧得看了看手錶:「再喝點水,還是吃點什麼?」艾伯丁搖了搖頭。 「莎茜曾向醫生請教過嗎?」 艾伯丁點了點頭。 「哪位醫生。」 「一位草藥醫師。」 「什麼時候?」 「一年之前。」 「最近一段時間呢?」 艾伯丁搖了搖頭。 「這位醫生叫什麼名字?」 「麥哈迪教授。」 「住在艾伯恩·絲納大街上的麥哈迪教授?」艾伯丁點了點頭。 達奧得不禁皺了下眉頭,在牆壁的另一邊,丹尼爾也一樣,他們都很清楚,麥哈迪是個庸醫,誤診不少,他的經營是不合法的,幾次收審,幾次釋放,執照早就被吊銷了。 「麥哈迪教授給了她些什麼建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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