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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我並沒有要求你們將事情的進展詳細地報告給我。但我發下備忘錄後,我希望能夠有一個答覆。」

  「我們將會更小心。」丹尼爾說,「對你的詢問我們將儘快做出答覆。」

  勞孚爾站起來,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端,靠在桌邊,粗重的身軀搖晃著,看上去就像一頭黑猩猩。

  「別廢話了,」他說,「別再說那些恭維話,現在把報告給我,你有嗎?」

  「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丹尼爾遞給他一份事情進展的回顧,知道有關菲特瑪和朱莉婭之死的相似性之後,勞孚爾鬆弛的臉上掠過一絲笑意,他很快如釋重負,覺得剛發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辦公室裡的玩笑。但是勞李爾仍然陰沉著臉,讓丹尼爾不斷地重複著案情進展中的一些不必要問的細節。當他最終似乎膩煩了,丹尼爾就把關於馬可斯基傳單的複印件交給了勞孚爾。

  勞孚爾掃了一眼,揉皺了,把它扔到廢紙簍裡。

  「它是什麼?」

  「我並沒有對它太在意。」

  「這是錯誤的。」

  「我們調查到兩個性殺手和一個性騷擾者搬到了社區——」

  「他只不過是一個孩童騷擾者,丹尼爾,不是謀殺者。」

  「有時,」丹尼爾說,「他們彼此相關。」

  勞孚爾始起眉毛,說:「你從什麼地方得到這份傳單的?」

  無知的職員,丹尼爾想。這個人獲得這個位置全是因為他丹尼爾,他發現必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報告說:

  幾個殺人犯被發現也是孩童騷擾者。有時他們在騷擾和殺害之間選擇其一;有時它們相繼發生。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資料。」

  勞孚爾咬著嘴唇,笨重的身體痛苦地扭動著,他清了清嗓子。

  「你是在告訴我大多數謀殺犯都是兒童騷擾者嗎?」

  「—些。」

  「比例是多少?」

  「資料上沒有說。」

  「如果你引用資料,就應該用數據來說話。」

  丹尼爾沉默了。勞孚爾微笑著。現在他占了優勢。

  「一些謀殺犯,丹尼爾,只是一些賊。還有一些只不過是些輕率的司機。很多事件的發生只不過是偶然的聚合——什麼也不能證明馬可斯基是一個嫌疑犯。」

  「他逃避審判。」

  「他是猶太人,沙拉維,你看看這鬍子——是摩西讓他返回以色列的。」

  「瑪雅·蘭斯卡也是猶太人,但我們卻把他遣返回美國。」

  「馬可斯基不是蘭斯卡,相信我。此外,我們會收到美國人的引渡要求。」

  「是的。」丹尼爾說,「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勞孚爾看著他:『『現在,最好把他監管起來,他的主教為他提供擔保。」

  「不能這樣,」丹尼爾說,「我們不能讓一位主教充當擔保人。」

  「足夠了!已經決定了,你只需要執行。」

  「這個人,」丹尼爾說,「非常危險。他承認他對自己的女兒有性方面的欲望,否認曾經騷擾過她們,但我認為他在撤謊。」

  「你認為?你在騷擾他,知道嗎?」

  「我曾經和他談過。」

  「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

  「昨天,在他的公寓裡。」

  「你還幹了別的嗎?」

  「他處於監視之下。」

  「誰監視他?」

  「克漢。」

  「一個新手——他幹得怎麼樣?」

  「很好。」

  「告訴你他是一個好小夥,叫他回來,我們重新安排他。」

  「這——」

  「叫他回來,丹尼爾,馬可斯基的事我會處理的,你只要注意你的案子,爭取儘快解決。」

  丹尼爾感到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洩,他的牙關咬得太緊,以至於他必須儘量有意識地放鬆,才能開口說話。

  「如果你不贊成我所做的,那麼請你允許我不再管這件案子勞孚爾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拍著掌。

  「非常有意思,丹尼爾,我同意。」

  他從襯衫口袋裡取出一支煙,點燃,抽起來,他讓煙灰都落在剪報上。一絲零散的灰燼從報紙上飄到桌邊,他用食指按住它。在清除了食指上的灰漬後,他說:

  「當你調離後,你將與本案毫不相關。那時,你只要管好手中的事就夠了,不錯,你真會逃避責任。告訴我,你曾召開過多少次工作會議?」

  「工作會議?」

  「就是把你手下的人都召集在一起,互相交流信息。」

  「每天我都和他們單線聯繫。」

  「你們一起開會有多少次?

  「兩次。」

  「這很不夠,交流是最重要的,整理資料,相互聯繫,一直堅持到最後,決不鬆懈。否則你將會錯過一些東西——另一個安沃·瑞斯馬威。」

  勞孚爾玩著煙灰。繼續說著。

  「交流,」池說,「縱向的和橫向的,拓寬你的思路,你就能發現調查的新渠道。」

  丹尼爾深吸了一口氣,打破沉默,說:「就像……」

  「就像那個阿拉伯女孩,她被砍得像一串烤肉似的。或許阿拉伯報紙的猜測並不全都是錯的,你想到過審問摩西·卡岡和他的同夥嗎?」

  「我認為拉比·卡岡更值得懷疑?」

  「拉比·卡岡認為他是又一個卡漢。他和他的同夥都是一群殘暴的牲口,到處耀武揚威,將他們打得頭破血流。但是這並不是一個理由,他們認為他們在屠殺不潔的動物。」

  「不,」丹尼爾說,「根本上就是謬論。去年當我們選定卡岡後傳喚了他們,但是除了粗魯的言論和一些小衝突外,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暴力證據。」

  但是儘管他這麼說,他耳邊仍迴響起本·戴維告訴他的話:種族主義者和心理變態者性欲都很旺盛……

  「時代改變了,」勞孚爾說,「越來越瘋狂。」

  「另一件事情表明他是克利塞特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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