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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名婦人不答反問。

  「我是帕劄爾法官。」

  年輕法官的嚴肅表情和狒狒的眼神,終於讓婦人冷靜了下來。「他不住在這裡了。他和我丈夫都是退役軍人。這是軍方配給我們的宿舍。」

  「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他的妻子好像不太高興,搬家的時候,她好像跟我提到了南邊郊區的一棟房子。」

  「只說了這些?」帕劄爾試探地問。

  「我何必騙你?」狒狒扯了扯皮帶,婦人嚇得倒退而撞上了牆。

  「真的,我發誓。」

  因為亞洛要送女兒到舞蹈學校,法官便准他下午先行離開,不過他得順便將法官已經完成的報告送到省府辦公室。才短短幾天,帕劄爾解決的問題已經比他前任法官六個月內做的還多。

  太陽下山後,帕劄爾點起了幾盞燈,他想儘快解決十來宗的稅務糾紛,其中除了一件以外,其餘都判納稅人勝訴。那件案子的關係人是一個名叫戴尼斯的運輸商,省大法官已經在他的案卷上親手加注了「結案歸檔」的字樣。

  自從安頓好一切而一直沒有抽出空來的帕劄爾,終於帶著狗和驢子去拜訪老師了。途中,他心裡不斷想著那個衛士長,離開如此尊貴的職位與公家宿舍,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這一連串麻煩中的背後隱藏著什麼秘密呢?他要凱姆去找出這名退役軍人的下落。在沒有問他話之前,他是不會答應這項職務的調動的。

  勇士用左爪搔了右眼好幾次,帕劄爾檢查了一下,還好只是輕度的感染,老醫生可以幫它醫治。

  屋裡燈亮著,布拉尼一向喜歡在市聲寂靜的夜裡看書。帕劄爾推開大門,來到前廳,狗兒跟在他身後,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布拉尼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是她,她,竟然在這裡!

  「帕劄爾,進來!」聽見老醫生的呼喚,全身緊繃的法官只能匝聲進門。只看到奈菲莉盤腿坐在老醫生對面,大拇指和食指間捏著一條亞麻線,線端則擺蕩著一小塊菱形的花崗石(即占擺。此外也有占卜地下水源的小木棍。歷史上有幾位法老,如塞提一世,都很善於利用對物體放射的感應能力,尋找沙漠中的水源)。

  「這是奈菲莉,我最優秀的學生;他是帕劄爾法官。」

  「你最優秀的學生……」帕劄爾還沒有回過神來。

  「我們見過面了。」她愉快地說。

  能再見到她真是太好了,帕劄爾心想。

  「奈菲莉馬上就要接受正式執業前的最後一次測試了。」布拉尼說,「所以正在勤練物體放射感應能力,我相信她一定能成為一個傑出的醫生,因為她懂得傾聽,懂得傾聽的人才能有好的表現。要知道傾聽是最珍貴的,再大的寶庫也找不到它的蹤跡,只有心才擁有這份珍寶。」

  「認識心臟不正是醫生的秘密嗎?」奈菲莉問道。

  「當你獲得一定的評價時,你自然會發現這個秘密。」老醫生回答得有所保留。

  「我想休息了。」奈菲莉說。

  「你是該休息了。」

  勇士又搔了眼睛,奈菲莉敏感地注意到了它的動作。

  「我想它病了。」帕劄爾說。

  狗兒乖乖接受檢查。「沒有大礙,點一點眼藥就好了。」她檢查之後說道。

  布拉尼拿了藥水來,藥效很抉,奈菲莉幫狗兒揉了揉之後,它的眼睛很快就消腫了。帕劄爾竟然第一次覺得在忌妒自己的狗,他很想留她,但仍只能到門口與她道別。

  布拉尼請他喝前一天喝的上等啤酒,並關心地問:「你看起來很疲倦,工作很多,是吧?」

  「我和一個叫喀達希的人起了點衝突。」

  「那個牙醫……一個老是焦慮不安的人,外表可能看不出來,但他很會記恨。」

  帕劄爾坦白對布拉尼說:「我覺得他有強征農民的嫌疑。」

  「有確實的證據嗎?」

  「只是假設。」

  「你的推論要嚴謹,否則稍有差錯,上級是不可能原諒你的。」

  「你常常幫奈菲莉上課嗎?」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我只是傳授我的經驗,因為我對她有信心。」

  「她在底比斯出生的。」

  「嗯,她是獨生女,父親製造門閂,母親是織布工,我幫他們看過病才認識奈菲莉的。她問了我好多問題,於是我便鼓勵她從事這一行。」

  「當女醫生……她不會遇到什麼阻礙嗎?」

  「除了阻礙還有敵人呢。不過她溫柔的底下藏著一股勇氣。就她所知,御醫長就不希望她成功。」

  帕劄爾不禁為她擔憂起來。

  倒是老醫生對她比較有信心,「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好在堅忍不拔是她最大的優點。」

  「她……結婚了嗎?」帕劄爾終於忍不住問道。

  「還沒有。」

  「有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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