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迷情之夜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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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什麼,」她在空中揮著手指,「告訴我,我和薩米有什麼相干?」 霍克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又往裡面倒了一點,這才回答道:「這裡,不是你做了什麼,而是你是誰的問題。大多數接受薩米服務的人,並不遵守你所遵守的法律和規則,他們決不會向官方報告他們在這兒的行為。」 「而他認為我會?」她說道,那口氣仿佛在說:「他怎麼敢?」 「他知道你會的。」她臉上湧上一陣紅暈,證實了他的猜想。他決定,此時就該明確地告訴她她的真實處境,「我告訴你,薩米不會讓你逃走的,因為我付錢給他,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此事;而我沒有告訴你的是,如果薩米認為你已危及到他,那時,他就不會讓我把你從這兒帶走。一旦他作出了這個決定,再多的錢也不能說服他改變主意。」 「萬一出現這種情況,他會拿我怎麼樣?把我藏在這兒,直到我老死?」 他認識到,她試圖在一種非正常狀況下設想正常的行為舉止,他不能讓她這麼做,這樣對他們倆人都不安全。 「動動腦筋,安吉拉,」他說道,聲音儘量保持穩定,因為他不想感情用事,而把事情攪混。她需要的是明白她的處境,而不是被他的感受轉移了目標。 他把她帶到薩米這兒來,是因為他別無選擇。這兒的危險是可以接受的。一旦她照他說的去做,薩米會讓他們兩人一起離開,而不會感到有必要讓安吉拉永遠沉默。 如果,在她昨天晚上追求自由的嘗試中,她已經設法穿過了環繞著薩米營地的樹林屏障,看到了下面是什麼,任何爭論都救不了她。即使在夜裡,拿波山谷的地貌特徵亦是清晰可見的,那些一條條的城坎,會把搜尋導向這裡以及所羅馬葡萄園。安吉拉可能不會知道她在哪兒,但一個受過訓練的調查人員能夠準確地指出應該加以注意的地方。霍克知道,他應該在昨晚和她討論這個問題,但當時他正致力於消除她的恐懼,而不是激起恐懼。 而現在,她把杯子放在一邊,作了幾次深呼吸,雙手在空中比劃著,問道:「但是我甚至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可能告訴別人什麼事兒?」 「這並不能阻止你再去嘗試。我知道這點,薩米也知道。」他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桌上,用指尖輕撫他光滑的下巴,「待在小屋裡,安格爾,當他們來檢查你的時候,不要仔細看他們的臉,以企圖在日後認出他們來,儘量避免與他們的目光相遇,而且,不要問任何問題。 「我猜你甚至不准我往窗外看,」她說道,露出了一點從前的那種好鬥的神情。 「如果我不准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兒了。而且,坦率地說,我本可以在我外出的時候,強行把你鎖在浴室裡,但我不願這麼幹。」 「我並不認為把我鎖在浴室裡會傷了你的情感。」 「是不會,我只是認為無此必要。你從這兒看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房子和土地,在任何地方都一樣。薩米你是看不到的。你唯一能看到的活動物,就是遠處的警衛,和到門口來的一個人。」他遲疑了一下,加了一句,「如果你需要什麼東西,當警衛來的時候告訴他。」 「我不想待在這兒。」她的表情中有一種懇求的意味,他強迫自己不加理會。 「我不能帶你一起走。」他沒有告訴她如果他回不來她該怎麼辦,因為他已經付了錢給薩米。他知道薩米會保護安吉拉,直到不再有危險。在薩米的直接控制下,警察的、包括康斯坦丁可能施加的壓力,都能被改變。 薩米沒有給他任何保證,但霍克別無選擇。在安吉拉的問題上,他唯一能信託的人在丹佛,而且他不想在沒有安全保障的情況下,把她送到他那兒去——這也是為什麼他今天會冒險回一次聖拉斐爾的原因。沒有他藏在艾芙瑞太太起居室裡的東西,他不可能把安吉拉保護周全。 他站起來,把林子放進廚房裡,轉身走進臥室取他的東西。當他回來時,夾克下面藏著他的皮槍套,一手拿著安吉拉和他的髒衣服,一手拿著他的運動包。 他走到窗臺處,站在她身邊,直到她抬頭看他,「我會找人清洗這些東西,」他說道,給她看手中的衣服,「你知道上哪兒去找我從薩米處拿回來的衣服。我一走,就請你穿上它們。」 「為什麼?」 「因為你得敞開門,讓警衛每小時都看見你,我認為,如果你穿著整齊,會感覺好一些。」他沒有表示他也會感覺好一些。他最後要考慮的一件事,就是:如果警衛來了,而安吉拉因為在洗澡而沒有應門,會發生什麼事。 當她凝望著他時,她的眼睛像一地深不可測的綠金色池水,「霍克,你走之前還有一件事。」 「什麼?」 「你是有意殺死康斯坦丁的兒子嗎?或者那是一場意外?」 「我殺死尼可,是因為他該死,」沒等她表現出厭惡和反感,他又加了一句:「當我看見他殺了我的搭檔後不到兩分鐘,我就要了他的命。」 聽到這恐怖的描述,她臉色一白,但很快恢復過來,她的眉毛因迷惑起著皺,「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搭檔?」 「傑克和我被DEA 機構派去打入康斯坦丁的組織。那天晚上,我藏在沙岸邊,想攝得證據,傑克可能是來會我,想把錄像帶交給我們的老闆。不知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現在,他死了,而我在四處逃亡。」 「康斯坦丁的組織,」她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他在販毒?」 「是的,他不是海岸線最大的運送者,但他是最窮凶極惡的一個。」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一次他抓住一個試圖逃走的手下,「霍克深吸一口氣,決定和盤托出:」康斯坦丁用一把小刀在他身上劃,直到他遍體鱗傷,無處不流血為止,然後把這人綁在一處公共沙灘的木樁上。第二天早晨,當一個姑娘走過,被木樁絆了一跤時,這人還活著,乞求別人殺了他。而且,他在救護車來之前就死了。「 他看見安吉拉臉上浮起恐怖的表情,知道如果可能的話,她會儘量離康斯坦丁遠一點。「這事發生在三年前,到我聽說此事時,那姑娘還在接受治療,她看見的情景,如惡夢一般永不消失。」 他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聽見她在叫他的名字。他停下來,並不向後看:「什麼?」 「如果你是一個警察,你為什麼要逃亡?」 「機構。」他糾正她。他把手中的衣服和包堆在門外,然後轉過身來面對著她,因為他不能不知道她對此的反應。他一陣驚異,看見安吉拉站起來,走到離他幾步遠處,但他把她的靠近歸因於她想觀察他的臉色,而不是想靠近他的欲望。 他靠著打開的門站著,低頭看著她嬌嫩、明亮的臉龐,「我逃亡,是因為每個人都認為是我殺了傑克。那兒還有一個人,當康斯坦丁讓他的兒子殺死傑克時;他在那兒大笑。 他的名字叫保羅。馬錢德。他有充足的理由,需要保證我不會活著告訴任何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如果他抓不到我,康斯坦丁也會抓到我。「 「誰是保羅。馬錢德?」 「我在DEA 裡的老闆,」霍克打斷她的疑問加了一句:「那也是為什麼我不能讓你去警察局的原因,馬錢德會和康斯坦丁一樣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他就會利用你來抓住我,不承認這點是很幼稚的。」 「你是說所有的警察都是腐敗的嗎?」顯然,她根本不相信這一點。 「不是,但如果馬錢德稱你為康斯坦丁的情婦,而且說他需要利用你來抓住康斯坦丁的話,他們會不聽你說一句話,就把你轉交給馬錢德。相信我,安格爾,他有足夠的資格辦到這件事。」 「他會那樣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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