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迷情之夜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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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拉真希望她那樣說便是那樣做的。她手上的刺痛現在變成一陣陣純痛,她用力摔摔手,想消除這想像中的傷口,但並不奏效。於是,她試圖為鮑勃的愛情生活做點什麼,或者,中斷與鮑勃這位好心鄰居的聯繫,也許會緩解這種不適。 她開口道:「鮑勃將在最近幾天內遇上他命中註定的伴侶。」 「她長得怎麼樣?」薩拉的問話中有太多的懷疑,但佛拉毫不懷疑她正集中注意力傾聽。佛拉不得不努力集中想像力,看透模糊的影像:傷亡事件,模糊的傷口,慢慢地,她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怎麼樣了?」蒼老的聲音期待地追問,甚至連奧斯丁也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她中等個兒,大約五英尺五或六英尺高,一頭又厚又長的頭髮,我想是紅的——不過我不敢肯定,這難以看清。 她站在一處黑暗的地方,一處沒有窗戶的地方。「幻象一閃即逝,只給佛拉留下了最後一個印象。 佛拉的呼吸突然頓了一下,此時,電臺操作員在玻璃板後向她打著停止的手勢,但她沒有理睬,此時最重要的是把她看到的全部告訴給薩拉。 「鮑勃註定會愛上的那個女人手裡拿著一支槍。」她接著說,同時閉上眼睛,不去看桌子那頭目瞪口呆的播音員,努力重新喚起那幻象。 「你看見一支槍,」薩拉問,「而你卻不能確定她的頭髮是否是紅色的?」 「有時它看起來是像紅色那種顏色。」佛拉說。 「你能肯定那不是一支奇形怪狀的開塞鑽嗎?就在去年夏天我們去商店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為她的侄兒買了一支。當我去銀行兌現我的社會福利債券時,我讓她在門外等我,因為我害怕有人看見那奇形怪狀的東西,會向我倆開槍。」 「我真的認為那是一支槍。」 「一個開塞鑽也很講得通。鮑勃晚上坐在走廊上時偶爾會喝一瓶紅酒。」頓了一下,她加了一句:「那個女人用那東西瞄準著鮑勃嗎?」 佛拉猶豫了,然後默默地搖了搖頭,「我希望沒有。」 「我可不願意認為這是她告訴鮑勃她對他不感興趣的方式。」 佛拉不禁微微一笑,「也許鮑勃喜歡一個個性很強的女人。」 在奧斯丁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嘴之前,近一百萬的聽眾聽到了他近似歇斯底里的笑聲,佛拉盡最大努力不去理他。 薩拉對這個電話的結果非常不滿,明顯地流露在她的聲營裡:「老實說,佛拉,如果你認為一個帶槍的姑娘是我那可愛的鄰居的最佳伴侶,那麼我很高興沒有要求你為我找一個。在我這個年紀,我能從與住在我樓上的湯普金斯先生玩紙牌中得到我所需要的所有刺激。而且在你問之前,我會告訴你,是的,他也是一個老單身漢,但我不需要一個靈媒來預言,一旦他爬不動那些樓梯了,他會搬下來和我住在一起。」 佛拉強咽下她的笑聲,「我相信你是對的,薩拉,謝謝你打進『佛技論壇』來。」 「調頻到傍晚的奧斯丁。」奧斯丁給電臺工作人員一個信號,播出了電話號碼,接著播出廣告。 關掉耳機,佛拉在腦海中重演與鮑勃鄰居的對話。再一次回顧,這些話聽起來是根荒謬的。但她肯定,關於持槍行兇伴侶的預言,的確不是奧斯丁在構思夜晚節目的主題時塞進她腦子裡的,她亦不能設想她只是偶然碰到了這種幻象。 如果她不採取步驟,那就會像是對著鮑勃的臉打了一拳似的,她不知道現在是否太遲了點。 音樂代替了播音員的聲音,佛拉睜開眼睛正好遇上奧斯丁充滿疑問的一瞥,「我想你有那個女入的電話號碼。」她說。 「當然,我們不會放過空氣送來的每一通電話。」 採取預防措施有太多的理由,但什麼也比不上有人會抓住鮑勃這一條重要。打電話給那個女人後,他們會得到鮑勃的地址的。佛拉努力裝出平靜的表情,「請安排一盤節目中有關鮑勃部分的磁帶寄給他,送郵政快遞。」 「你擔心鮑勃的最佳伴侶會用那支槍做出什麼不浪漫的事來嗎?」奧斯丁問道,他的表情中有一絲不信及不安的神色。 她微笑起來,運用她的控制能力讓他安心,「我不能確定,鮑勃需要注意的是否只是女人。」 「那為什麼要寄磁帶?」 「我想給他一個警告。」 「關於那支槍?」 又一個微笑,「如果他能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 工作人員示意又接進了一個電話,當佛拉傾向麥克風時,她意識到手背上那看不見的傷口已不再抽痛。她和鮑勃——或無論他叫什麼——之間的聯繫斷了。真是有些慚愧——她常這樣——她的能力只是一瞬間出現,而不能貯存起來。 有時候,就像此刻,她有一種欺騙別人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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