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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他們繼續前行,遇到由騾子拖拉滿載重物的貨車隊。

  就停下來,讓貨車隊通過。

  「裡面裝的都是從附近礦山挖出的銀子,」羅上校解釋著,「他們要先運回樸布拉,再由士兵們帶往維拉克路上。」

  「這種地方有銀礦,真不可思議。」她喃喃地說著抬頭望著那張英俊的臉,他正對她微笑。

  「當然,不然我的祖先為何要到墨西哥來?這兒到處都是金礦、銀礦和寶石。可是挖礦的工作太辛苦,印第安人都不肯再下去,所以常用囚犯。我們也把華瑞茲的囚徒送下坑去。」

  他銳利地看她一眼,似乎期待她的回答,但她只聳聳肩就走了。為什麼要在這個美好的日子中中講這些令人不快的事。戰爭,原只象一場惡夢,她根本不願記起。

  珍妮想,這裡真是漂亮,比我夢想的還美、還可愛。

  我從來不知道墨西哥有此等豐饒的美景。她現在已遠離幹熱的中央谷地……在最艱難的日子中,她曾在那兒蹣跚地騎走過好多次。而今天,她舒服地坐車旅行,又有談笑風生的伴侶,和往昔相比,真有天壤之別啊!

  當他們快到奧利拉巴時,瑪麗堅持她和珍妮要騎馬。

  因為她已厭倦坐車旅行了。她換了套深紅色的騎馬裝,衣邊飾有黑貂毛,騎在馬背上非常帥氣漂亮,象個年輕的月神。

  「你今天應該騎黑色牡馬,而我該騎白色種馬。」她眉飛色舞地說,「我們露一手給這些男人瞧瞧,女人也能騎得和他們一樣好!」

  說實話,珍妮再度上馬時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穿上馬克特別為她訂制的昂貴新衣,丟下披肩,由羅明扶她上馬。珍妮似乎又看到他眼中奔放的渴慕,她相信自己的裝扮非常出色。白色柔軟的絲綢緊貼著她的身體,顯出美好的曲線,唯一的色彩,就是衣邊的綠絨布。她還戴了一頂小小的白帽,和她閃耀的金髮相互輝映。

  「你看起來好象大使,象夢中的美人……」羅明讚歎著。他伸手扶了她一下又很快放下。

  象往常一樣,騎馬使得珍妮異常興奮。她想要大笑,策著馬飛快奔馳著,這樣她才能感覺到風在她臉上吹拂。

  是的,她告訴自己,我在城市待太久了,這是我久已失去的!

  當他們騎向山中的奧利拉巴城時,道路愈來愈寬了。

  路上人也愈多,顯然都是難民,還有一些是和她一樣的外國人。他們都把行李堆在牛車上,行色匆匆。

  「什麼鐵路?我以為從維拉克路上到此的鐵路只到派索多!」有人反對著。

  「對,可是我們的法國同盟已經派工程師來了,他們急著鋪鐵路,也許,幸運的話,不久就會到樸布拉。」

  「他們當然會建!」羅上校對一個墨西哥人說,「那些銀礦坑的礦主都希望有一條安全的運銀捷徑!」』「找誰建呢?這兒找工人很困難,農夫不想改行,那些大地主也不肯解放他們的奴隸。」

  「哦,」羅上校聳聳肩,騎到珍妮身旁,「我怕要讓更多的囚犯去了,我們現在已不再處死華瑞茲黨人,改送他們去礦坑做工或開馬路。這是一舉兩得,很多人都因不堪勞累而死了。」

  他注意到珍妮打了個寒戰,對她微笑著:「你真是個天使啊,你同情華瑞茲黨人嗎?我希望你也能這樣仁慈地對待你的崇拜者。」

  「哦,上校,難道你也是其中之一?你太過獎了!」

  「你在折磨我,」他低聲說,「我希望能找到打開你心扉的鑰匙……即使是幾分鐘。」

  「也許我根本沒有心。」珍妮毫不畏縮地回視上校,反駁著。

  「雖然你這樣冷酷,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勇氣。」羅明說,「也許你終會分我一絲溫暖,我可以等。」

  「你的表現令人佩服!」她也很快回應著,「我們騎快一點吧?怎麼還沒看到奧利拉巴?『「不必急,馬會太勞累。何不欣賞風景呢?」他們經過一個小農村,前面是一大片果園。

  「太美了!這村子叫什麼名字?」珍妮略回頭等待他的回答。

  「小姐,這恐怕不是村子,是費蒙伯爵的莊園的一部分。你一定見過他吧?」

  「你是說那個白頭發、大胡了、有點駝背的小老頭?

  我們說他是麥西米倫影子的人?」

  珍妮驚奇地瞪大了眼,但羅明只是很諷刺地大笑:「沒錯!就是他。他忙著在朝廷周旋,無暇照顧他的莊園了,都留給他的妻子看管,他的妻子比他年輕,而且活潑美貌。」

  「他竟有個年輕的妻子,真不可思議。她一個人住在這裡,沒有進城嗎?」

  「唉,女人真是好奇!」羅明大笑著,「她很少到墨西哥城,因為她在這裡就夠忙了!」

  「算了吧,」瑪麗騎到她身旁,轉頭對珍妮說,「他不會對你說什麼的,因為她是他的遠房親戚。她比她丈夫年輕很多,非常活潑,身邊總不乏追求者;而且個個年輕有為。我想,我們會碰到她的,也一定會來參加我們的聚會,雖然她丈夫病重躺在墨西哥城裡,但是伯爵夫人並不想念他。」

  他們爆出一陣笑聲,心情愉快地騎往奧利拉巴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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