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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瑪麗興致很高,鬼靈精怪地和渾身都是反抗細胞的珍妮商量著:「讓我們嚇嚇他們!要以本來面目出現。讓我想想,有了!你知道,菲利甫娶我時、大家都在背後竊竊私語,說我只是馬戲團的騎師。對,我就要以騎師的打扮調現。你呢……」瑪麗眯著眼睛打量珍妮,突然眼睛一亮,「你敢不敢扮成吉普賽女郎,吉普賽舞娘?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象吉普賽人?」

  珍妮忍不住大笑起來:「嗯,我喜歡這個主意,總比當隨軍女人』好!我可不想再穿那些破爛衣服.哦,瑪麗,你的主意真瘋狂,真妙!」

  「你同意嗎?我們就這麼做了?」

  「我只希望馬克不要太早回來,因為他一定不會同意的。你知道他最近真象小氣的丈夫!」

  「但他不是你丈大呵!」瑪麗含蓄地說;「你不屬￿他,以後他就會明白了!」

  幾個月後,人們還在討論這次的化裝舞會。老一輩,比較保守的人是竊竊私語,說它真是令人震驚的軼聞。其他人只是說,這種方式非常可愛,至少和沉悶無聊的嘉若娜時代有很大的不同!當然,他們還會說,某些女士對自己己單調、無想像力的服裝被人超越很不服氣。

  那天,正如她們仔細計劃好的,珍妮和瑪麗兩人故意遲到,說她們的男伴已在皇宮內守候,她們要通過第一個檢查哨時,全副武裝的法國哨兵竟認不出她們,不願放行。

  「你們一一你們是來賓?」年輕的士兵問著,可是沒有人告訴我,有……」

  「哦,你是說這些樂師?」瑪麗甜甜地說,「他們是和我一起的。中士,我替他們作保。」

  「我們通常都是帶著地專屬樂師跑碼頭。」珍妮天真地對滿臉錯愕的守衛笑著。

  他滿臉通紅,一個個看著。這些小姐們!最後他終於認出瑪麗夫人了,但還是認不出她的女伴;,他們顯然要捉弄人,讓門口的警衛去煩心吧!他後遲一鞠躬,揮手讓她們走了。可惜他今晚不能恭逢其盛,看起來他似乎錯過一場好戲了。

  艾隆先生以前曾經是宮廷樂帥,現在則是麥西米倫的密友之一,正在大理石廳後面,為今晚的表演忙碌著。那個胖胖的意大利女高音今晚要表演歌劇,卻這麼不專心,使得這些小比利時歌手不太高興。他只希望客人給他留點面子,不要公開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當瑪麗夫人和她的新朋友佩茜夫人從僕人專用的入口走出來,他真嚇了一跳。而這位女士閃著漂亮的黑眼睛,悄悄告訴他她的計劃後,他簡直震驚極了。立刻搖頭說:

  「不行!絕對不行!親王生氣怎麼辦?還有伯爵,他同意嗎?」

  但是可憐的艾隆先生發現實在無法與這兩位堅決的女士爭辯,瑪麗只是不耐煩地搖著手:「別說了,親愛的艾隆先生!你知道這些人喜歡意外的驚喜!難道你真的以為他們喜歡聽歌劇嗎?」

  圍坐的客人原已期待一場無聊的音樂會,當他們看到一群穿著光鮮的墨西哥樂手拿著吉他,站在舞臺上時,都紛紛坐直了身子。這些樂手和艾隆先生以往的風格不太同了!他們都知道他只喜歡巴哈的歌劇……也許有人勸他去皇家劇院請了一些舞者來吧!

  樂手奏樂,幕拉開了,然後是一片訝異、震驚的歡呼聲。瑪麗夫人竟穿著她短短的、金光閃閃的騎馬裝坐在馬上,騎到舞臺上!音樂一響,這匹訓練有素的動物就優雅地繞著圈子,擁著瑪麗繞著舞臺轉。

  「前進!」她突然喝道:這匹優良的阿拉伯種馬立刻跳下舞臺。來賓紛紛讓路,讓它在大舞廳中小跑著。瑪麗來到皇上的御座前才停步下馬,莊重地向他致意。麥西米倫原來凝重的臉孔霎時爆出衷心的笑聲,來賓們也連忙鼓掌叫好。

  「我親愛的親王夫人,」他示意瑪麗坐下,嘲諷地說,「我們實在需要你為我們製造驚喜,讓我們開心開心!可是請告訴我,你那位可愛的朋友呢?她也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陛下,你知道她不會的。」瑪麗莊重地說,「請你仔細注意舞臺吧,今晚的重頭戲就要開始了!」瑪麗走下舞臺後布幕原已經合上,此時又徐徐開啟,於是瑪麗輕輕地說:

  「看!」

  廳堂上霎時安靜下來,樂師奏出一首狂野的吉普賽舞曲。那個吉普賽女郎披散著一頭如雲秀髮,穿著緊身低胸的大領口上衣和一件長及腳踝的大紅裙。難道這會是端莊高雅的佩茜夫人嗎?可是那的確就是。她那雙熟悉的綠眼拋給他們一瞥,光著的腳開始移動,大篷裙隨之飛揚。

  樂師奏著樂曲,似己陶醉其中。而珍妮則象天使跳著……不,有個女人低語說她象魔女。她似乎毫無倦態。她的頭象一片閃耀、火紅的雲;時而遮住臉龐,時而隨著她柔軟的肢體向後甩。她的情緒似乎隨著音樂變化,時而倦懶、溫柔、性感,象一個等待愛人歸來的女人,時而暴躁、諷虐、挑逗、拒絕……

  當音樂轉成另一支舞曲,一個藍眼、金髮,穿著銀絲上裝的墨兩哥人跳上舞臺和她共舞。

  底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原來此人是羅明上校,「皇家侍衛長,費蒙伯爵夫人的親戚,據說也是皇上的密友和心腹。他們是多麼出色的一對呵,當他們互相轉圈時,就象一對很有默契的愛侶,大家都開始議論,這位年輕的上校是否是她的愛人?如果雷上尉發現,將會如何處理呢?

  珍妮的胸部急劇地起伏著,嘲虐地對她的舞伴笑著。

  她開始挑逗他了;他跳得太近時她就向後仰,當她的裙角擦過他時,又熱情地扭動臀部鼓動他。

  「你這個小壞蛋!」當他們面對而立,她把手放在頭上彈指引誘他時,他低語著,「原來你冷靜、端莊的外表下所隱藏的才是真正的你?」

  「上校,哪個又是真正的你呢」她甩動長髮嘲弄他說,「愛人還是軍人?」

  「也許吧,難道一個男人不該具備兩種性格以征服他所要的女人?」

  「呵,你現在愛得很大膽了!」

  她靠近他,她的身體,幾乎要碰到他;然後又踏著腳,一轉身離開了。他跟著她轉,薄須下的唇角微向上翹。他大膽自信的舉止,讓她不禁想到摩斯迪。可是他不是摩斯迪,她生氣地提醒自己,他只是他可憐的影子。只有斯迪能使我心甘情願地跟他走,他只要輕觸我一下。就可使我毫無抵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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