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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十三、受辱的「維納斯」

  拉上百葉窗、鎖上門的房間裡,悶熱而令人窒息。珍妮又麻又粘的手指摸索著睡袍的扣子,她的心中滿是羞辱和恥辱,他方才告訴好他們成交了,她必須遵守諾言,心甘情願地獻身給他。老大,她怎麼能向這個肥胖、卑鄙、色迷迷的男人獻身!

  珍妮滿心厭惡地走上前。她不敢抬頭,此刻,她已完全失敗,再也沒有勇氣去接觸那對貪婪地打量著她的黃眼睛。杜雷瓦靠了過來,他毛茸茸又鼓脹的身體,活象大腹便便的青蛙,珍妮真想大叫。她強迫自己記得和這個怪物訂下的協議,她靜靜地站著,聽憑他推她上床。她緊咬的下唇滲出血絲,透露出她心中的痛苦和掙扎。

  她極力壓制住翻湧而上的噁心感覺。他也配說愛?這個令人噁心的大怪物。他懂什麼愛?愛是斯迪撫摸她時,她耳熱心跳的感覺,他的手時而溫柔,時而粗暴,但總讓她有一種快感,我愛他!即使我最恨他的時候也仍然愛著他。那只白胖的手在她身上遊移時;她就動也不動地盯著天花板。這和那長而棕黑的手指有多大的不同啊,她雖然渴望,卻再也享受不到了!而我竟然曾經拒絕他。一再地,告訴他我有多恨他,她痛苦地想著,內心不斷尖叫著一一我愛,我的愛人,我的生命,我幾乎要害他送命,而我卻真的渴望他。他使我成為一個女人,使我需要他,也教我如何感覺。

  而現在,她卻任由另外一個男人貪婪地揉擠她。他濕熱、可怕的唇抵著她,陌生的舌頭戳進她的嘴中,此刻真是恐怖得難以置信,她多希望他立即死去。

  在她畏縮卑屈的靈魂深處裡,有股力量在催促著她,她打起精神,舔舔唇,努力尋找適當的字句,幾乎有些害怕他會如何反應:「我丈夫的事,你說……」

  杜雷瓦正沉浸在她捨不得離開他的幻想中,聽到這句話,兇狠地瞪她一眼,迅即又以一種溫文有禮的笑容說:

  「什麼?你還在想那個流氓?就有這種女人,永遠不會滿足。好吧,別擔心了,我走前會下令釋放他。不過,要等天黑以後,好讓他反省反省,這樣他才知道感恩,也免得附近的居民說閒話。我會放他走的,讓他「活著」走,好嗎?」

  他轉身對著鏡子整理衣服。「墨西哥人,那些非正規軍會接管這裡。可是,」他走到床邊瞪著她,「你和我一起走!

  反正你現在回去也沒用,誰會要你?他大笑著,「那個老古板艾富蘭是死要面子的人,當然不會接納你。原諒我說得這麼直率,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該感激我,因為我把你從那種不自由的上流社會中拯救出來。我們在一起會很快樂,現在給我一個吻吧,我會叫人送東西來給你吃。」

  她的身體不禁向後縮,一張臉蒼白而恍惚,上校彎下較好騎馬。上校說,你願意用你的衣服和我交換。

  這女人不等她回答,就把珍妮踢到地板上的衣服拿起來,撫平衣上的皺褶,小心地折起來,珍妮的眼淚不禁又湧上來。她的禮服……她那件漂亮、別致的晚禮服!這是斯迪最後送她的東西了,而她甚至沒有謝他一聲!但現在她遷怒於它,她很高興這個女人把衣服拿走,她的禮服、絲質內衫、甚至她的鞋子都被拿走,就和她的節操一樣離她而去了。

  這件粗布衣服就象犯人芽的粗布衣貼著她的皮膚,令她全身發癢而難受。珍妮隨意地披上衣服,又躺回床上,她已被所發生的一切嚇呆了,無從揣度將會發生什麼事。

  閉上眼睛,恐怖的景象在她眼前晃動著。天啊,天哪!讓我醒來吧,讓我在他的臂彎中醒過來,發現這只是場惡夢吧!

  門鎖突然大聲地嘎響著,她驚懼地坐起,兩頰發紅。

  怎麼了?是誰在那裡?難道上校改變主意要她馬上和他一起走嗎?

  門嘎然一聲開了,當珍妮認出那輕彎看腰、從門口走進來的人竟是費達明時,不禁恐懼地瞪大了眼。他什麼也沒說就走進來,站著斜睨她。」看到她的表情時,舔著唇,不懷好意地笑著:「你在等人嗎?」

  他只這樣說,但她突然害怕地想到她的裙子長及腳踝,露著兩腳,她的襯衫也太松太垮了。他的眼睛銳利地打量她,好象能穿透她的衣服,知道她全身只裹了這件單薄的棉布。

  珍妮在他淫惡地注視下瑟縮了,她象個受驚的動物兩手不自覺地抱在胸前:「你想做什麼?誰叫你來?她恐懼得喉嚨幹啞,努力迸出這幾個字。

  他又走近幾步,仍然瞅著她,並用腳把門踢上,發出砰然聲響把她嚇一跳:「緊張啦,嗯?上校要我照顧你。我想趁華瑞茲黨攻進城裡前把你帶走。」

  她跳起來,因為在他嘲弄、惡意的目光下,她不敢再坐在床沿上了:「他說墨西哥的軍隊會留在這裡……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呸,我告訴你,法軍一撤退,他們也會嚇得溜了。這個肮髒、陰險的小城只喜歡華瑞茲,你懂嗎?」

  他邊說著,又逼近一步,珍妮害怕地發覺她幾乎能夠感受到他的體熱。如果他碰我,我也完了,那比以往發生的任何事都可怕難受。

  他開始輕輕地笑著,伸手抓住她的棉衣把她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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