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狂野的愛 | 上頁 下頁
二七


  他們沿著格蘭特河走了兩天后,馬克宣佈他們要進入不大安全的馬度山區,通過山腳後如果沒事,就能安全抵達濟華花。他看著珍妮倦怠通紅的臉,告訴她進入山區後天氣就會涼快,而等他們抵達濟華花,就完全不必害怕土匪或華瑞茲黨了。

  「這是否表示我們現在可能遇上」珍妮不悅地說。馬克忽略她的恨意,溫柔地執起了她放在馬車窗上的手:「你該怕的或許是我,我已經越來越不滿足只在你美麗的繼母監視下吻你道晚安了。今晚我堅在星光蔔試試我的魅力能否激起你的熱情!

  珍妮在他熱切的注視下垂下睫毛,不過她是微笑著的,這點他看在心裡了。

  「也許我會一一非常喜歡的。」她用法語低聲的說。

  馬克抬手碰碰帽子後,迫上他的人去了,蘇亞雖不喜歡他們偶偶私語,但也決定不予理會。年輕人嘛,而且他們突然又開始相愛了,真浪漫不是嗎?

  珍妮可不覺得這趟旅程有何浪漫可言,要不是有馬克陪著而且深情地對待她,簡直是難以忍受。感謝親愛的馬克……轉移了她的心思,她多渴望結束旅程重享清涼的天氣,有文明的人在安全熟悉的環境中為伴。有時她不相信自己曾是那個剛抵達美國、急著去探險的興奮女孩,她也渴望寫下浪漫的一章,結果發現卻差了那麼遠!

  他們沿著西班牙人擴建的古道朝山裡漸漸深入,雜樹叢慢慢為高大的橡樹與松樹取代,昨夜剛裝滿的水壺到下午休息時都已半空了。車上、馬上、士兵的衣服上都已蒙上一層紅色塵土。

  他摘下帽子斜睨著陽光很愉快地對她笑著,亮閃閃的栗色頭髮孩子氣地覆在額前,他不像同事那般邋遢,下巴刮得乾乾淨淨,只留下濃密的一條腮鬢,更襯托出高高的鼻樑和清秀的嘴。幾年前珍妮曾經認為他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想來蘇亞說的也對,她實在是幸運,能有這麼夠格的男士追求她。

  他們是停在一座小峽谷中,它幾乎垂直的峭壁在地上鋪下了影子,眼前婉蜒地似乎一直沿著山壁而行,不過馬克向她保證他們很快就會抵達一座印第安山村,今晚就在那裡落腳。

  「雖然肮髒簡陋了些,不過,總比在外面過夜安全多了……」他指出山區的曠野。珍妮輕輕一顫:「那當然啦!

  外面有你一直在警告我們的土匪和響尾蛇呀!」

  他們已離開馬車一小段路,他突然抱住她:「珍妮,你知道許久以來我對你的感覺……我多希望我有權利在你身邊。握住你的雙手,保證你不受任何事物的侵擾。」馬克…」珍妮有好一會兒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他想要她怎麼樣?本能的反應是先逃避:「你的士兵……會看到我們的,人家會怎麼想呢?」

  「不必理會他們,要不是現在打仗,我根本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可是現在情況不同,誰曉得我們到墨西哥城後,我會被派到那裡……我一定要確定你眼中表現的情意是真心的!」

  他沒等回答就開始吻她。她覺得意外的是,馬克的吻不像凱爾的吻那麼討厭,感覺上還蠻愉快的,他熟練地擁住她,她感覺十分舒服,沒有昏眩的無助感,也沒有情不自禁要被帶走的感覺,這兒有的只是安全,感覺自己在一個可信任、會對她好的男人懷中。珍妮讓自己放鬆地靠在馬克安全、溫柔的雙臂裡,略覺悲切地開始回吻他。

  坐在道路邊岩石上的士兵都故意裝出沒看見的樣子。

  上尉可真會把握時間哪,范上士悶悶地想,這也難怪,白小姐實在漂亮,而且高雅大方,那像那些沒幾次就叫人厭煩的當地女人。上土正打算利用時間把手槍拿出來清洗一番時,忽聽得一聲尖銳的槍響,,等他抬頭才發現四面八方的山崖上似乎站滿看不清多少的人影。

  「小兵們,那幾聲槍響是警告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法軍在鬆懈而毫無防衛的情況下被奇襲了,動也不敢動地凝視與他們同樣詫異的上尉,等待他的領導。馬克是個好軍人,在正常的情況下也絕不會是懦夫,可是目前有女人要顧慮,尤其是緊抓著他的手臂的珍妮。他溫柔地扳開她的手,可是她仍緊抓不放。綠眼因恐懼而大睜。他打量四周的人,有的已滑下斜坡而來。他真笨,竟然未曾預做防範!他深深的憤怒和懊惱了。這趟任務是他自願擔任的,保證女士和黃金是他的責任,而如今……他自嘲地希望這些人不是華瑞茲黨……對法國人來說,土匪還比華瑞茲黨好。

  珍妮覺得自己又做惡夢了,剛從馬克溫暖的懷裡分開來,就發現這個!蘇亞似乎尖叫過一聲,現在大概昏過去了,她看著那些漸漸靠近的墨西哥人,他們頭戴大帽子,肩上和腰上掛著彈帶,有的還抓著亮閃閃的彎刀,所有的人都佩備手槍,個個殺氣騰騰,人數多得數不清。

  他們想要什麼?更糟的是……他們會怎麼做?仍留在山頂上的一個土匪顯然是他們的首領,剛才的話就是他喊的,而且正以西班牙語繼續下令。

  法軍奉令棄械舉手時,都氣得脹紅了臉緊緊咬著唇,一個上士才遲疑了一下,一個土匪抬手就以槍托撞破了他的顴骨。這種無情的暴行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難忍感覺,使雷馬克爆發了。

  珍妮已放開他的手,他拔槍要射的當兒,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使他覺得自己被向後扯去,後來才知道原來他中了彈。

  鮮血由肩上泉湧而出,珍妮叫嚷著俯向他:「噢,天哪,馬克!我最親愛的,你的傷很嚴重嗎?」她用手壓住傷口想要止血,他痛得猛向後縮。

  模糊中他聽見多聲槍響,掙扎著想要抓槍再站起來,可是槍掉到那裡去了?馬克,你躺下來!否則……,珍妮的聲音在他閉上眼睛時就不見了。她轉頭看見兩個效法他們上尉的法國士兵已倒臥在血泊中、他們不再企圖反抗了,只有珍妮,她歇斯底里的情緒使她忘了恐懼,兇狠的質問默默在撿拾法軍武器的那些人,蘇亞和阿麗倚在馬車邊,蘇亞滿眼恐懼,呈半昏迷狀態。

  「你們這些魔鬼想幹什麼?我們是美國公民,如果你們膽敢傷害我們,美國軍方會找你們算帳!」

  有個土匪誇張地搖頭贊佩她的勇氣「好個勇敢的小姐!向你的勇氣致敬!」

  她想用從襯裙撕下來的布條替馬克裹傷,抬頭怒視那人說:「不必管我!我命令你們馬上離開,但是法軍也馬上會追來把你們殲滅的。我們沒有你要的東西,噢,你們這些可惡兇手!」

  她不知道人人聽懂沒有,但他們的頭子顯然聽懂了,發出好像有些熟悉的嘲笑聲。

  「告訴她吧,這樣勇敢的小姐有權知道答案。」他用西班牙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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