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狂野的愛 | 上頁 下頁
一九


  今晚她的劇演得真好,從斯迪混身塵埃、滿臉倦容誰也不理地走到火邊後,她就在她車前那堆小火旁公然和賀凱爾調起情來了。柏克真希望自己跟她是熟朋友,他就可以警告她說:「小姐,丟了你爸爸的黃金不會怎麼樣,不過你再跟我的夥伴混下去,極可能會傷心!」

  如果珍妮和柏克知道斯迪沉默和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下所想的事,他們一定會吃驚的。

  他應該想也許正在窺視他們的阿帕奇,可是他卻不斷傾聽珍妮挑逗凱爾的輕柔笑聲,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憶起她的一切在他嘴下時的感覺。可惡的威腋,為什麼要用女人來作替罪羔羊?而如果他任珍妮胡來,她又會把情勢弄得何其複雜。她不是適合大西部的人,她應該在巴黎或東部那些矯揉造作的城市裡。珍妮那與營火相映生輝的金髮正倚著賀凱爾的肩、畢竟他還是比較適合的。凱爾也許想娶珍妮。

  然後,如果他夠聰明,就能在參議員的野心帝國裡掙得一席之位,至少這方面他和柏克是要在時機成熟時摘掉它的花蕾的。

  他突然站了起來、瞥見柏克疑問的眼神時,故意打了個呵欠說:「我先去睡了,明早六點我要是不在,就由你領隊出發吧!」他隱人黑暗中,狀似與凱爾專心交談的珍妮其實正密切地注意他。

  原來他以為他可以完全忽視她!記起早上,她仍然感到臉紅,幸好溫暖的火使別人個會注意她的異狀。好,她不悅地想到,今後她要反過來忽視他,當他完全不存在,把早上的事當成逗她開心的一段插曲和她要引起凱爾嫉妒的計謀。

  其實教養好、又英俊的凱爾哪裡比個上摩斯迪?

  她請蘇亞先入睡,仍跟凱爾在火旁坐到除了擁被睡在火邊的廚於外只剩他們兩入。凱爾手臂圍在她的腰上,側頭輕吻她的頰。如果是摩斯迪,他才不會以此為滿足呢,她生氣地想。凱爾為什麼不把她的臉轉過去吻她?每個人都睡了不是吧?哎,為什麼我老忘記凱爾是個紳士,他才不會粗魯地把女性拉人胸中,吻得她透不過氣來,他也不會……

  他好象發現她的想法,體貼他說:「我送你回上吧,不然夫人要以為……」

  她真想發脾氣說:」你就這麼在乎別人的看法?」想想還是算了,由著他扶著站起米。轉身到她們的車和另一輛車間的狹小空間,他竟然抱住她,幾乎是運氣地找到了她的嘴。

  她的驟不及防被他當成毫不反抗,他更用力、更拼命地想感覺她的唇和她柔軟的胸,如今他更肯定她跟摩斯迪去騎馬是為了引他嫉妒。也許她突然地挑逗其他男人其實是告訴他快一點的暗示,也許他一直太尊敬她、太有耐性、太保守了。今晚他開始覺得珍妮溫柔的淑女外表之下,其實很野。他該讓她知道,他不只是紳士也是男人。

  凱爾發現自己的呼吸愈來愈困難,她已貼著他了,欲望在他體內高漲。天哪,他想著,她是他的,如果他佔有她,她不會反對的。男性的需要和女體的柔軟,使他忘了彼此是誰,手臂無法自主地更箍緊她。只是這一一次她既無反應也不拒絕,只是接受著,而突然抬手抵住他的胸部,而且躲避他的吻。她想玩什麼遊戲?難道是他的熱情使她害怕?

  「不,凱爾,不可以!」她低下頭細聲說,小拳頭抵在他胸前。

  「噢,珍妮,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發誓,但你實在美得叫人一靠近就不得不瘋狂……」他已按捺下將她壓在車上讓她也嚷著需要他的行動,鬆開他的手。她畢竟是參議員的女兒,是一個良家婦女,不是供男人強奪或誘取的女人。她當然要人家尊重她,他應該小心從事一一「凱爾……我……我真覺得我該進去了,我……」

  「珍妮,我愛你,」他不顧一切地抓住了她說,「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或使你生氣的事,相信你是知道的,我要娶你為妻,如果你不反對,我就人跟令尊說。」

  「不!」她厲聲說完又似乎反悔自己的過分,懷疑地說,「太快了……我根本還沒瞭解你,而風……我連自己都還不瞭解呢!」

  她愈退縮他愈渴慕她,他恨自己的懇求可是又無法避免他說出來:「那讓我再吻你一下,珍妮,求求你,只有一下。我不會逼你,你儘管仔細考慮,珍妮……」

  一來無處可躲,再來情況畢竟是自己造成的,珍妮微抬起頭,閉著眼不肯看他卑屈饑渴的臉。

  他的吻溫潤而渴慕,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產生被他誤以為是欲望的一顫。

  為什麼她對凱爾的吻毫無感覺?

  幾分鐘以前她還勾引他,結果他的擁抱使她僵硬,他的吻使她噁心。她再也無法忍受地推開他,道了聲歉後便撩起裙了爬人安全的車內,儘量輕巧地拿了毯中狠狠擦去唇上的濕意。

  她自覺才剛睡下就被雜遝的聲音吵起來,維金斯正對大家說,有一位守衛被阿帕奇人射殺了,摩斯迪的嚮導適時趕上,當場殺掉了幾個人,現正追蹤而去,他除了在每部車旁都加派武裝守衛外,全隊繼續緩慢前進。珍妮堅持自己駕車,蘇亞坐於其側,長槍橫置腿上,幸好蘇亞會使用槍,而且她的裙下還有一枝小手槍。不過經過多大的安然無事後,突然蒙受些嗜殺白人的野蠻民族的威脅實在很不象真的。

  斯迪中午回來,與維金斯討論後,車隊即停下圍圈紮營。不過這個中午與往日不同,他們要準備自衛。男人已嚴肅地把騾馬趕人匆忙釘就的柵內,用厚實的帆布罩住車子,並把它們用鎖鏈連起來。珍妮則幫蘇亞和阿麗把箱子或其他重物堆在敵人可能來的那一邊的外圍,只留廠架槍的空間;若打仗則要分送彈藥。蘇亞揮汗默默工作,阿麗嚇得手腳發抖。

  從男人的談話中,她們知道有一大批阿帕奇人躲在前面的斷崖中;這些人把這片廣大而難親近的土地稱為自己的家,而且清楚它的每一個地方。珍妮發覺自己的感覺很難分析,她還在害怕著,可是難以置信的感覺還是太強。

  熱的時候才可以入口,但那滾燙的感覺或許可以驅去她的一些苦澀。

  她脫下汗濕的緊身內衣,換上薄棉的深色長衫,柔軟滑潤的布料貼著肌膚,競有一種奇異得幾乎稱得上美麗的感覺。女人真可憐,衣服下為什麼得被迫穿那麼多東西?

  她提起裙子小心跨過熟睡中的阿麗,掀開帆布走下篷車。後來她並不記得自己當時是否會預料或希望某種事情發生。她在將熄的小火旁蹲下,伸手要提咖啡壺時,竟感覺到「他的」手插入她的頭髮中,她無法動彈,也不會轉身,不過她知道那是誰,好象她一直就在等他一樣。

  「你不應該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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