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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四、神秘可怕的摩斯迪

  接著的幾天內,珍妮陸續找到她不喜歡摩斯迪的更新和更有力的理由。

  首先是父親決定雇傭摩斯迪和他的搭檔柏克後,便要舉行的一次小型晚宴。珍妮編造許多她不想參加的理由,但是蘇亞說,,她不出席會使她父親不高興。她猜摩斯迪看到冷漠而倨傲的她時一定會覺得尷尬而迷惑。不過她得知凱爾和篷車隊的領隊維金斯都要出席時,才松了口氣。

  既已決定參加,她便在衣著和打扮上格外用起心來,挑了淺黃色的禮服來襯托她亮閃閃的金髮,她要使那個缺乏教養的摩斯迪從此自慚形穢。出她意料之外的是,蘇亞竟然也刻意穿上棗紅色的禮服,加上配戴的紅寶石,使白皙的她更顯雍容華貴。

  「你們今晚真可愛啊!」參議員忍不住大加讚賞。

  「我們也許要等好幾個月對」有機會再盛裝打扮呢!蘇亞撒嬌道,她不肯也不願向自己承認別有用心。但她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們愈早碰面愈好,她想摩斯迪如果還是原來那個人,她不必怕他。

  珍妮絆紅著臉整晚都在調戲眼睛根本離不開她的凱爾。她按原來的計劃不理摩斯迪,可是叫她意外的是,斯迪似乎也很樂於忽視她,而集中精神于她的父親討論許多事情,話題不離婦女參加這種長途旅行的困難和印第安人攻擊的危險性。

  「我覺得他很邪惡,你聽他每次講到印第安人姦淫婦女的可怕故事時就提高聲調。」她們一有機會上樓,珍妮就忍不住氣得對蘇亞說。

  「可是,寶貝,我不相信真那麼可怕,其實那是他加油添醋用來警告我們的。」

  「你怎麼還替他說話?我比較喜歡戴先生,至少他不多嘴也不吹牛。」

  蘇亞技巧地轉變了話題:「至少你今天已大有所獲,凱爾家小夥了大概己墜入愛河了。」

  「希望他不要,戀愛會使男人變得……婆婆媽媽。」珍妮氣衝衝他說,「那你就不要使他陷得太深,他是位不錯的青年,可是你爸爸不可能認為你們適合來往。」

  」珍妮銳利地瞥了她一眼,這位繼母管得未免太多。算了……大家都累了,她便告辭回房。」

  後來珍妮可真感謝那一夜好眠。因為次晨父親便宣佈開始準備出發,而準備的項目包括練習駕車技術、射擊與拿槍和裝卸來福槍的子彈。一天的疲累訓練,珍妮只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摩斯迪和他的朋友柏克。

  九輛篷車與每輛車的六匹騾子都停在聖安東尼奧城外五裡的空地上,摩斯迪決定在那裡教她們駕車。珍妮知道她、蘇亞和阿麗要輪流駕駛她們所乘坐的車時,起初並不在意,但一天訓練下來,不僅全身肌肉火燒般的疼痛,而已氣得講不出話。看來她好象什麼事都做不好。

  阿麗覺得駕車和聽令就位圍成一圈是一種很好玩的遊戲,蘇亞勤於學習的精神贏得了兩位嚮導和丈夫稱讚。可是珍妮……她叛逆地認為摩斯迪存心挑她毛病一一她的手腕纖細無力而且柔軟,即使戴了手套也握不住紮人的韁繩,她恨那些騾子就象她恨摩斯迪一樣。

  有一次要不是摩斯迪眼明手快地拉住騾子,她還差點被騾子從高高的座位拖到地上,她氣喘噓噓而且憤怒地說出她恨他的想法。他有禮地把帽子向後推、冷冷地看著她氣得漲紅的臉,幫她把車子歸隊,並請她儘量合作。她還想不起該如何頂撞回去,他已騎馬離開了,換了柏克上來,他比較有耐心,但要求也一樣嚴厲。因此一天下來,她除了想洗澡上床外,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原想向父親抗議,但他次晨的第一句話就使她吞回了所有的抱怨,而且倨強地昂起頭。

  「珍妮,親愛的,你是否夠強壯來參加這次旅行呢?

  我老是忘記你在歐洲長大,美國西部的生活你可能還無法習慣吧?」她父親懷疑地問道。

  「蘇亞辦得到,我就辦得到!」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說?

  三天后她們出發了,威廉參議員也于當天啟程回華。

  府。金條用厚布袋捆著,塞在三位女人那輛車的車底夾層裡,金子的重量使她們無法再多帶雜物。「所以你們必須自己駕車,」威廉參議員曾說,「因為任何一個外人看見你們車內空空如也卻又那麼沉重時,一定會起疑心的。」

  珍妮無法不同意父親的說法。除她們之外,只有凱爾知道黃金的存在,以及說是裝著蘇亞家當的那輛車內,其實裝載軍火。一天下來,珍妮發現自己很懷念凱爾的陪伴和幫忙。他己向她道歉並解釋他必須照雇牛群,等它們習慣旅程後才能分身。珍妮覺得至少他還把她當人對待,而不是一件必要但並不想要的行李。

  她告訴自己習慣就會好了,如今他們已離聖安東尼奧數哩,黃沙遍野和陽光炙熱的大地向每個方向無涯無盡地擴展而去。午休過後,輪到珍妮趕車,她極端不舒服地坐在高高的座位上,首次感謝那頂難看的遮陽帽。

  汗水由全身各處奔流而下,腋下和身側的衣服都濕透了,她實在不懂當初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她絕不想錯過的興奮和有趣之旅?駕著一隊騾子在石頭上顛簸,手臂因持韁而酸痛,肩膀因日炙而脫皮,何來興奮之有?而且,行經這片蔓草和蚊蟲滋生的荒漠根本談不上有趣。

  阿麗來換班後,她不僅渾身不舒服,連頭也痛起來。

  爬進車內後,她反抗地脫下身上的棉布衫,仰躺在窄窄的行軍床上,她瞥了蘇亞一眼,實在不懂在如此悶熱又晃蕩的車內,怎能睡得那麼熟?受過太陽烤炙的手臂和肩膀悸痛著,她不悅地想,未未漫長的旅途全是這樣嗎?

  她決定閉眼以抵抗漸漸襲來的反胃,而且把心思放到其他事上,巴黎的清涼、參加過的舞會、避人耳目的偷吻.和在文藝沙龍的興奮討論。比耶打趣地叫她女學究,其實她才不是呢,為什麼女人就不能既聰明又迷人?比耶也吻過她,非常輕、非常溫柔,而且帶著歉意。她覺得屈辱又憤怒地想起摩斯迪的吻,毫不理會她的掙扎,男人的,吻真的這麼富侵略性?她那個十七歲就結婚的女朋友露西說,男人全是動物,要的只有一件事,所有的禮節、魅力和溫柔的態度。都是為了那件事、象蛇一樣無法驅逐的,她忍不住猜測,和一個男人躺在一起,讓他……珍妮覺得自己臉紅了,趕緊堅定地把這個想法推開。如果她讓腦袋空白。也許可以象蘇亞一樣很快地入睡。

  兩個小時後,凱爾想來告訴她們即將紮營,結果只看到一個阿麗穿騎馬裝佩槍的凱爾.看起來成熟也堅毅多了,膚色棕紅的阿麗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她對男人早已太瞭解,而且,她知道這段旅途還長著哪。

  她聽到凱爾問珍妮小姐的行蹤才抬起頭來說:「她們都睡著了,、尤其珍妮小姐,人的累壞了」阿麗有著輕柔而有教養的聲音,凱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注意到她這個黑白混血兒居然美得驚人,直而長的黑髮,奇異的金色眼睛。也許一一阿麗看出了他的想法,糜然微笑。

  「你要留什麼話給兩位女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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