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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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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你十四皮帶。你給我說,混蛋!」 「我不知道,『老』哥薩克閣下!」 「等咱們到放馬的地方再說,」克留奇科夫用自己本來的腔調說道,「我要好好抽你一頓!問你就得回答!」 「我不知道。」 「小豬崽子,難道你會不知道大家叫他什麼!」 米吉卡聽見走在後面的大尉坐騎的輕輕的。像賊似的腳步聲.便不做聲了。 「說不說?」克留奇科夫兇狠地眯縫起眼睛逼問道。 後面的幾排都小聲地哈哈笑起來。克留奇科夫還不明白大家在笑什麼,以為是笑自己呢,就怒氣衝衝地說道:「科爾舒諾夫,你小心點兒!……等咱們到了放馬的地方——我要抽你五十皮帶!」 米吉卡聳聳肩,決定回答他的問題。 「黑尾巴老鵝!」 「哼,就是這個。」 「克留——奇——科夫!」後面有人叫喚他。 「老」哥薩克閣下在馬鞍子上哆嗦了一下.使勁挺直了身體。 「混帳東西,你在這兒胡謅些什麼?」波波夫大尉使自己的馬和克留奇科夫的馬並排走齊,吐字不清地罵道。「你在教給年輕的哥薩克什麼呀?」 克留奇科夫眨了眨擠成兩條縫的眼睛。兩頰泛起一層濃重的紅暈。後面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去年教訓過誰啦,啊?這指甲把誰的臉皮劃破啦,啊?大尉把又長又尖的小手指甲伸到克留奇科夫的鼻子前頭,顫動著小鬍子說道。 「以後別再叫我聽見這種胡話!你懂嗎?我的老弟?」 「是,大人,我懂得!」 大尉勒馬放慢了腳步離開隊伍,然後勒住馬,看著自己的連隊走過去。第四連和第五連都大步走起來了。 「連隊,大步前進! 克留奇科夫一面整理著武裝帶,一面回頭看了看已經落在後面的大尉,把長矛放平,失魂落魄地搖了搖腦袋。 「這個黑尾巴老鵲來得真他媽的是時候!他打哪兒蹦出來的?」 笑得滿身是汗的伊萬科夫說道:「他早就跟在咱們後頭走啦。全都聽見了。他好像是聞出味兒,才跟上來的。」 「你也該給我使個眼色呀,笨蛋!」 「我管不著。」 「你管不著?好,脫光屁股抽你十四皮帶!」 幾個連分散駐進附近地主的莊園裡去。白天給地主割三葉草和牧草,夜裡在指定的地方放牧拴起腿的馬,在火堆的煙霧裡玩牌、講故事和開玩笑。 第六連是給波蘭大地主施奈德幹活。軍官都住在廂房裡,打牌、酗酒,成群結夥地追求總管的女兒。哥薩克們在離莊園三俄裡地方紮下野營。每天早晨總管老爺坐著馬車到他們這裡來。這個肥胖、體面的小貴族從車上站起來,舒展著坐麻了的胖腿,照例揮舞著他那有漆皮遮簷的白制帽,問候「考薩克」。 「來和我們一塊兒割草吧,老爺!」 「去把你身上的肥膘往下減減!」 「拿拿鐮刀,不然你會瘋癱的!……」穿白襯衫的哥薩克隊伍裡有人喊道。 總管事冷冷地笑著,用有花邊手絹擦著禿頭頂,領著司務長去劃定新的割草地段。 中午,行軍廚房送飯來了。哥薩克們洗洗臉,便去領飯。 吃飯時鴉雀無聲,可是在飯後的半小時休息時間卻總要高談闊論一番,以補償吃飯時的沉默。 「這兒的草太壞。跟咱們草原上的草可沒有法兒比。」 「冰草幾乎一點也沒有。」 「咱們頓河一帶的人現在已經割完草啦。」 「咱們這兒也快割完啦。昨晚出了一輪新月,快要下雨啦。」 「這個波蘭人是守財奴。給他幹了活兒,應該賞給咱們這些傻蛋每人一瓶酒才是呀。」 「哦哈哈!他為祭壇上的一瓶酒……」 「真的,弟兄們,這是怎麼一回事:越有錢,越摳得厲害?」 「這個你去問沙皇吧。」 「你們誰見過地主的女兒啊?」 「怎麼?」 「是個大胖姑娘!」 「一身綿羊肉吧?」 「真肥,真肥……」 「加點調料把她吃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有皇族來向她求過婚呢!」 「普通人家難道能吃到這樣的肥肉嗎?」 「兄弟們,前兩天傳說,好像最高統帥要檢閱咱們啦。」 「貓兒閑著沒有事情於,他就……」 「喂,你拉倒吧,塔拉斯!」 「給點煙抽抽,行嗎?」 「你這個外鄉人,魔鬼,在教堂門口伸著長手要飯的傢伙!」 「瞧啊,老總們,人家費多特卡的嘴唇長得有多好看,可惜就是沒有什麼好抽啦。」 「只剩下煙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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