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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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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實際上我非常好奇。妓院怎麼個開法?" "經營妓院,比政府管理國家還難。不過,馬鞭能幫點忙。" 茹貝和伊麗莎白在一張沙發上坐下。女賓們顯然都直盯盯地看著她們。尤佛羅尼亞·威爾金斯--金羅斯英國國教教堂神父彼得·威爾金斯的妻子--趁她們剛才不在,已經不失時機地把茹貝的過去和現在,告訴了魯賓遜夫人、羅伯遜太太和別的女賓。羅伯遜太太聽了這個故事覺得天旋地轉,趕緊要嗅鹽。魯賓遜夫人卻對茹貝的"傳奇"極感興趣,簡直著了迷。 康斯坦斯·丟伊不得不和一個非常嘮叨的女人坐在一起。這個女人準備嫁給一位內閣大臣為妻。康斯坦斯·丟伊分身無術,只能用嫉妒的目光看著茹貝和伊麗莎白。誰能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她一邊在心裡問自己,一邊面帶微笑朝身邊坐著的那個喋喋不休的女人頻頻點頭。伊麗莎白和茹貝已經決定結為密友。哦,倘若亞歷山大知道這事兒還不大發雷霆?活該!誰讓他把一個可憐的女孩孤零零扔在山上,連一個朋友也沒有! 男人們帶著一股酒氣、一團煙霧從餐廳出來,走進客廳。伊麗莎白站起身,心裡納悶,為什麼亞歷山大看起來自鳴得意,總理約翰·羅伯遜先生卻神情沮喪? "茹貝,聽說你琴彈得好,歌也唱得棒,"她說,"今天晚上,能不能賞光給我們大家彈上一曲?" "當然可以。"茹貝說,毫無推辭之意,更不像一般人那樣扭扭捏捏。"先彈貝多芬和格魯克①的詠歎調,然後再唱幾首福斯特②的歌。" 伊麗莎白把她領到那架很漂亮的三角鋼琴旁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 亞歷山大在康斯坦斯旁邊坐下。男人們進來的時候,康斯坦斯不失時機地甩掉了那個讓人厭煩的女人。查爾斯坐在康斯坦斯那邊。 "她們倆真是如魚得水,"茹貝開始演奏時,康斯坦斯大聲說,"幸虧伊麗莎白肚子大得一眼就能看出懷著孩子,亞歷山大,要不然人家以為你們是一家三口呢!" "康斯坦斯!"查爾斯尖叫了一聲,生怕惹惱亞歷山大。 "噓--"康斯坦斯發出一陣噓聲。 亞歷山大朝康斯坦斯笑了笑,一雙眼睛閃閃發光,舒舒服服地坐在那兒欣賞茹貝出色的演奏。看到女賓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越發興致大增。他相信,無論在倫敦還是巴黎,她們都不會聽到比茹貝更精彩的演奏。 茹貝演奏完奏鳴曲和詠歎調之後,開始自彈自唱流行歌曲。伊麗莎白坐在那兒全神貫注地看著、聽著,心裡想,命運真是太不公平。這個女人至少應該是個公爵夫人!我過去雖然對她心存偏見,可是一想到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被自己的哥哥強姦,就非常難受。現在,我更明白了,命運會多麼殘酷!哦,茹貝,我為你傷心! 注意到伊麗莎白那雙擠在鞋裡的腫脹的腳正折磨著她,茹貝突然停止彈奏。 "我得抽支煙。"她說,點燃一支方頭雪茄。 女人們又一次目瞪口呆,幾乎同時呼出一口長氣。但是,被撩撥得心癢難耐的康斯坦斯看出,茹貝還是把一個女人在這種場合抽雪茄,"改造"成合乎禮儀的事情。茹貝,我一定要好好地瞭解你!以後,天啟公司再開招待會的時候,我也不會再躲避你了。 茹貝手指間夾著雪茄,很專橫地朝亞歷山大打了個手勢,招呼他過來。亞歷山大走到鋼琴跟前,臉上的表情似乎告訴客人們,每個男人的妻子和情婦都應該這樣友好相處。 "伊麗莎白該上床休息了,亞歷山大,"茹貝說,"把她送到樓上,把被子給她掖好。" "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她這麼好?" "我要是告訴你,你能相信嗎?伊麗莎白。" "不能。" 玉和珍珠正在等她,可是伊麗莎白一隻手放在他的外套上,沒有讓他馬上走開。"孩子一生下,亞歷山大,我就要去金羅斯。想去就去,"她仰著下巴說,"我想經常去看茹貝。" 他看起來有點煩。"不管你想幹什麼,親愛的,現在最重要的是睡覺。" 五為人之母 從悉尼來的產科專家給伊麗莎白仔細檢查過身體之後,把亞歷山大叫進臥室。 "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你們倆都得好好聽著。"他說,神情嚴肅,話卻簡短。"金羅斯太太,你患了先兆子癇①。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疾病。" "很危險嗎?"亞歷山大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是的。我覺得無論對我的病人,還是對她的丈夫,都沒有必要輕描淡寫這種疾病的嚴重性。"愛德華·韋勒爵士坦率地說。"如果我帶來更精確的儀器,比如血流速度計,就可以查一查病人血的流速,檢查的結果可能更準確一些,金羅斯太太。不過,我還是可以斷定,你現在的症狀就可能導致驚厥②。通常,這是一種致命的疾病。"他注意到,病人聽了這番話似乎無動於衷,她的丈夫倒是非常緊張,一雙眼睛充滿了恐懼。"研究表明,驚厥是腎功能紊亂的結果,只發生在孕婦身上,常見於懷頭胎的孕婦。" "腎主要有哪些功能?"亞歷山大問,臉色蒼白。 "過濾體液,通過尿排泄有毒的物質。因此,我們必須假定金羅斯太太和她腹中的胎兒缺乏應有的和諧。這樣一來,她就無法消除胎兒排泄的有害物質,最終自己中毒。" "什麼叫驚厥?"亞歷山大問,開始在屋子裡踱起步來。"怎麼才能知道它是否發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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