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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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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時時把我叫「野胡」,我只好向它表示我甚感不安;對這種可惡的動物,我有的只是徹底的痛恨和鄙夷。我求它不要再用這個詞兒叫我了,也請它吩咐家人和得到它允許前來看我的朋友都不要如此叫。我還請求它為我保密,至少是只要現在的這身衣服還可以穿,除了它自己,就不要讓他人知道我身上有這一層偽裝了;至於說它的貼身僕人栗色小馬看到了真相,它可以命令它隱瞞著不說。 它答應了我的一切誠懇請求,這樣秘密就一直守到我的衣服再也不能穿的時候。我不得不想些辦法來添制衣服,這件事我還會有交待。與此同時,它還要我繼續努力學習它們的語言,因為它最感到驚奇的還是我那說話和推理的能力,而對我身體的樣子,則不論有沒有穿著衣服,它都不像對前者那樣感到驚奇。它又說,我曾答應過給它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它都有點等不及了。 從這時候起,它就加倍努力來教我學習它們的語言。並帶我會見了它所有的客人,同時要求它們以禮待我,因為它私下裡對它們說,那樣會使我高興,我也就會變得更加好玩了。 每天我在侍候它的時候,它除了教導我以外,還要問幾個與我有關的問題,我就盡我所能回答它。它用這種方法已經大致瞭解了一些情況,不過還很不全面。至於我怎麼一步步提高到能同它做更加正規的交談,說起來就未免冗長乏味了,不過我第一次比較詳細而有次序地敘述我身世的談話,大概內容是這樣的: 我早已設法要告訴它,我跟大約五十個我的同類來自一個十分遙遠的國家,我們乘坐一隻比它的房子還要大的木制的中凹容器在海上航行。我用絕妙的措詞把我們的船描述給它聽,又借助于手帕,向它解釋風怎樣把船吹向前去。一次我們發生爭吵後,我就被遺棄這裡的海岸上。我往前走著,不知道身在何處,後來為那些可惡的「野胡」所困,還是它把我救了出來。它問我船是誰造的?我們國裡的「慧駰」 怎麼能把船交給一群畜生去管理?我回答說,我不敢再往下說了,除非它保證聽後不生氣,那樣我才能把以前答應要跟它說的奇事告訴它。 它答應不生氣,我這才繼續往下說,告訴它船就是由像我這樣的人造的;在我旅行過的所有國家裡,在我的祖國也是一樣,我這樣的人類是唯一的統治者,也是唯一的有理性的動物。我到這裡以後,看到「慧駰」的一舉一動像是有理性的動物,就感到非常吃驚,這就仿佛它或者它的朋友在一隻它願意叫做「野胡」的動物身上發現有幾分理性時也感到吃驚一樣。我承認我身上各處都像「野胡」,可我無法明白它們的本性竟這般墮落、兇殘。 我又說,如果我命好還能回到祖國去的話我一定會談及在這裡旅行的情況(我是決定要說的),大家都要認為我說的事屬「子虛烏有」,是我自己腦子裡憑空捏造出來的。我雖然對它自己、它家人、它朋友都非常尊敬,同時它也曾答應不生我的氣,但我還是要說,我們的同胞難以置信,「慧駰」竟能做一個國家的主宰,而「野胡」卻是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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