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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康達咽下憤怒和屈辱走進屋內坐下。在他們兩人之間一段似乎永無止境的沉默後——而且很明顯提琴手不想終止這段沉默——於是康達強迫自己談論有關國非洲的計劃。提琴手很冷淡地說他早已知道,但這種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看到康達受傷的表情,提琴手的態度似乎變得溫和些:「讓我告訴你一些我敢打賭你從未聽過的事。在北方的紐約州有個叫做『奴隸解放』的團體,這個團體創辦一所學校專供自由黑人學習讀書、寫字和做生意的技巧。」

  對於提琴手再度開口對自己說話,康達很高興,也松了一口氣,因此他幾乎沒聽見這個老朋友正在對他說的話。幾分鐘之後,提琴手止住了說話,然後以探尋的眼光看著康達。

  「我讓你的精神好些了嗎?」他終於問道。

  「嗯?」一直陷於沉思的康達說道。

  「我大約五分鐘前問了你一個問題。」

  「很抱歉,我正想別的事。」

  「好吧,既然你不憧如何當個聽眾,我來教你。」他往回一坐,雙手合陽。

  「你不能繼續你剛才說的話嗎?」康達問道。

  「我已忘了我剛才在說什麼,難道你忘了你剛才在想什麼了嗎?」

  「那不重要,只是一點心事!」

  「你最好忘掉,免得頭痛——不然讓我來替你分擔。」

  「我說不上來。」

  「哼!」提琴手一副受到侮辱的樣子,「假如你感覺我……」

  「這全然與你無關。這種事太隱私了。」

  此時提琴手的雙眼突然一亮。「告訴我,這與女人有關,對吧?」

  「不是那回事。」康達說道,臉上泛起尷尬困窘的羞澀。他無言地端坐了一會,然後起身說:「嗯,我工作會遲到,以後再來找你。謝謝你和我聊天。」

  「這沒什麼。當你想聊天談事時,儘管來找我。」

  提琴手怎麼會知道的?在回到馬廄的路上康達這樣問自己。為何提琴手一直堅持要他說出此事呢?即使康達讓自己想及此事,自己也會覺得為難和勉強。但他最近似乎無法思考其他的事,這一定與那個加納人對他提及「播種」的忠告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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