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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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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將軍本人,我只要求一個酬謝,那就是請他命令他的部下不要再徵募我們的契約奴僕,已經徵募的請他釋放。這件事他很快地應允了,因此有幾個契約奴僕,經過我的申請,重新歸還他們的主人。當軍權轉入丹巴手中時,丹巴就不那麼慷慨了。當他退卻或是逃奔到費城時,我請他釋放蘭卡斯特三個窮苦農民家的被徵募的僕人,同時提醒他故將軍關於這方面的命令。他向我保證,他的軍隊就要開到紐約去,幾天之後他將在特靈頓,如果這些主人到特靈頓去看他,他在那裡會把他們的僕人還給他們。於是這些農民破費了川資,不辭辛勞地到特靈頓去,到了那裡他拒絕實踐他的諾言,致使他們大失所望,而且所費不貲。 等到關於車輛和馬匹損失的消息普遍傳開以後,所有的主人都向我索取由我作保的賠償費。他們的要求使我大傷腦筋,我告訴他們賠償的款項已經在軍需官的手中了,但是付款的命令必須來自瑟利將軍,我向他們保證說我已經向瑟利將軍申請賠償,但是因為他在遠處,我們不能立即得到覆信,他們必須有耐心。這一番話不能滿足大家的要求,有的人開始向我提出訴訟了。最後瑟利將軍終於使我解脫了這種可怕的處境,委派了幾個委員來審查各人的要求和支付賠款。賠款總數幾達兩萬鎊之巨,如果要我賠償,我就要破產了。 在我們接到失利的消息之前,有兩位龐德醫生帶著募捐冊來向我募捐,以便集資舉辦一次巨大的煙火,準備在獲得我們攻下度肯堡的消息之後狂歡慶祝之用。我面孔很嚴肅,我說我認為當我們確實知道需要狂歡慶祝時,再來籌備也不為晚。他們好像很驚訝我沒有立刻附和他們的建議。其中有一個人說:「唷!你總不會以為這個炮臺打不下吧?」「我並不以為這個炮臺會攻不下,但是我知道勝敗頗難預測。」我就告訴他們我之所以懷疑的理由,募捐就此作罷,因此他們總算避免了一件會使他們懊喪的事。如果他們買了煙火,他們定會悔恨交加呢!以後在另一個場合,龐德醫生說他不喜歡富蘭克林的凶兆預感。 在佈雷多克受到挫折之前,莫裡斯州長不斷地跟州議會糾纏不清,寫了許多諮文,企圖強迫州議會通過州防經費而免征業主財產,他否決了所有州議會的議案,因為它們沒有豁免業主財產的條款。現在危險更大了,州防的需要也更加迫切了,所以他加緊向州議會進攻,達到目的的希望也越來越大了。但是,州議會還是堅定不移,因為他們相信正義是屬他們的,如果他們讓州長修改他們的財政法案,他們的權限將受到嚴重的侵犯。在最後一批議案中有一個議案,撥款五萬鎊,的確,州長只建議了修改一個字。原來的議案說:「一切動產和不動產都得課稅,業主的財產亦然。」州長把「亦」改成「不」字,修改雖不多,意義卻有很大的變更。我們一直把州議會對州長諮文的答覆寄給我們在英國的朋友。當這個軍事失利的消息傳到英國後,這些朋友們就譁然指責業主不應該對他們的州長髮出這樣卑鄙的非正義的訓令。有的甚至說他們既然破壞了他們殖民地的州防,那麼他們就喪失他們對該殖民地的權益了。他們受到了輿論的壓力,就命令他們的歲入徵收總管捐助五千鎊,不論州議會通過多少州防經費。 州議會接到了這樣的通知以後,就接受了這五千鎊作為他們應繳捐稅的代金,接著就提出了一個新的議案,附有免稅條文,於是議案就通過了。根據這個決議,我是處理該項經費的委員之一,撥款共達六萬鎊。我積極地參與了這一議案的起草工作,並積極地使它獲得通過。同時,我起草了一個建立和訓練義勇軍民兵的議案,並且很容易地使它在議會中獲得通過,因為在議案中我們留意使得教友會教友可以保持自由。為了成立建立民兵所必需的團練,我寫了一篇對話(這篇對話和民兵法案刊登在《紳士雜誌》,一七五六年二月、三月號。),盡我所能地提出了一切反對這種民兵的想法,並加以答覆和駁斥。這篇對話印了出來,我想發生了很大的效力。 *** 當城市和鄉村的幾個連正在組織和訓練的時候,我答應了州長的請求去接辦我們西北部的邊防,那裡常有敵人出沒,要我去訓練團練,修建一連串的炮臺來保衛當地的居民。我把這個軍事任務承擔下來,雖然我並不認為我自己是十分夠格辦這件事的。他給了我全權的委任狀,給我一迭空白的軍官委任狀,以便頒發給任何我認為合適的人。招募民兵我倒沒有什麼大困難,一下子我就招募了五百六十名,由我統率。我的兒子在上次戰爭中是攻打加拿大軍隊中的一名軍官,就當了我的副官,他對我很有用。印第安人已經焚毀了納登荷(這是一個摩拉維亞教派教友居住的村落),並且屠殺了當地的居民,但是我們認為這個地方是建築炮臺的一個好地點。 為了向納登荷進軍,我在伯利恒集合了連隊,伯利恒是摩拉維亞教派教友的主要所在地。出乎意料地我發現伯利恒的防禦準備做得非常好,因為納登荷的毀滅使他們感到唇亡齒寒。該地主要的房屋都用柵欄防衛起來,他們從紐約購買了一些槍枝和彈藥,他們甚至在他們高大的石頭房子的窗戶與窗戶之間,放置了許多鋪路石,以備婦女們用來向任何企圖侵入的印第安人的頭部投擲。武裝了起來的教友們也輪班看守,像任何駐防城市的守備隊一樣有條不紊地交替休息。在跟他們的主教史金堡談話時,我提到了我感到的驚奇,因為我知道他們獲得了議會的特許,豁免他們在殖民地的軍役,我滿以為他們是真心誠意認真地反對當兵的。他回答說反對服兵役不是他們確定的原則之一,但是在獲得議會特許時,有人認為他們的信徒中有許多人是反對服兵役的。但是這一次,出乎意料地他們發現只有極少數人保留這種信仰。看來不是他們欺騙了他們自己,就是他們欺騙了州議會,但是常識和當前的危險結合起來有時候是能夠克服怪僻的念頭的。 就在一月初,我們著手修築炮臺了。我派遣了一個支隊到密尼新克去,為了保護那個制高點我命令他們修建一個炮臺,我又派了另一個支隊帶著類似的使命到較低的地區去。最後我自己帶著其餘的部隊到納登荷去,在那裡我們認為必須更迅速地修建一個炮臺。那些摩拉維亞教派教友替我張羅了五輛運輸馬車,搬運我們的工具、糧秣、軍火、行李等物。 有十一個農民被印第安人從他們的農場上趕了出來。我們剛要從伯利恒出發時,他們跑來找我,請求發給他們火器,使得他們可以回去搶救牲口。我發給每人一枝槍和一些合用的子彈。我們還沒有走幾英哩路,天就下起雨來了,而且整天不停。在路上也沒有避雨的場所,到傍晚我們到了一個德國移民的家裡,在他的柴房裡我們大家緊緊地擠成一團,全身濕得像落湯雞一樣。幸虧我們在路上沒有碰到敵人,因為我們的火器十分簡陋,我們的士兵怎麼也沒法使槍機不受潮濕。印第安人能想出巧妙的辦法來保持槍機乾燥,而我們卻束手無策。就在當天這些印第安人碰見了上面提到的十一個可憐的農民,擊斃了十個。那個從虎口裡逃出來的唯一倖免者說他和他同伴的槍打不出去,因為槍管給雨淋濕了。 第二天天晴了,我們就繼續前進,到達了荒無人煙的納登荷。在附近有一個鋸木廠,廠旁還留著幾堆木板,用這些木板我們不久就替我們自己建造些臨時兵房,由於我們沒有帳篷,在這樣嚴寒的季節裡修建兵房倒是十分必要的。我們第一件工作是更妥善地埋葬留在那裡的屍首,在這以前鄉下人只把它們草草收殮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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