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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不管哪種情況,在喬與他的夥伴的右後側,總是騎馬的賽拉斯·佩普恩中尉的平民偵察員,接下來的是兵團樂隊,佩普恩中尉聽起來似乎同紐康門巴一樣,也是個品格令人討厭的人。他後來因玩牌作弊而遭指控,並被列入軍事法庭的名單中。據說,他在乞求控告他的軍官們撤消對他的指控遭拒絕後自殺了。

  接下來的是這位著名的年輕軍官,他身著有裝飾的鹿皮服裝,跨在一隻小跑步的黑色種馬上。

  再下來是愁眉苦臉的俘虜:五名孤兒和一群孀寡,她們全身縮裡在毯子與袍子裡,僅露出一雙雙驚恐憂傷的眼睛。凱姆說,這些女人們眼睛直呆呆地盯著前方,一直未向兩邊瞥一眼,她們認為自己很快就會被槍斃的。

  排在隊伍後邊的是士兵與軍需供給人員。

  在一個合適的時刻,卡斯特朝前跑了幾步,向他的上級問候,此刻樂隊奏出了《加利歐文》。太陽把溫和的橘黃色光芒投撒在大地上,積雪開始融化。夜晚,奧沙吉人舉行了頭皮舞會,謝立丹將軍對卡斯特的那個棚屋紀念品充滿了傾慕。

  聽起來好像這場戰役完美地收場了。可是,第七軍團士兵的心情十分陰沉。因為由喬爾,埃利奧特少校帶領的18名騎兵的分遣隊至此還沒有歸來,至少有人看見他們順河而下,尾隨一些逃竄的夏安人。起先,由於興奮,沒有在意這件事,但幾個小時過去了,仍未見他們歸來,到了傍晚,卡斯特派出一個搜尋隊,但什麼也沒見著。

  為什麼他忽略了對這塊地區安全性的考慮?永遠也不會得充分的解答。我們只能從他的《我的一生》中得到這樣的解釋:一由於當時我們兵力短缺,時值夜晚,我們必須擺脫這些印第安人,他們在山嶺中依舊有很強的實力……」

  雷安軍士的「備忘錄」幾乎是在半個世紀後寫成的,文中也暗指卡斯特確實曾命令即時進行搜尋,但印第安人增派的兵力阻止了這次行動。雷安評論說,要是我們原知道埃利奧特已被殺的話,也就沒有必要帶回那些印第安人質了。不管情況怎樣,也不管卡斯特做何反映,埃利奧特少校的神密命運成為1868年一個棘手的問題,也是留待此後歷史學家的一個敏感的問題。

  近兩個禮拜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12月初,由謝立丹陪同,堪薩斯第19志願兵團10個連隊,記者戴本尼威爾和卡斯特的第七兵團一同從「供給營地」出發,去收拾那些紅膚色的威脅者們。謝立丹說:「要是我們能不止一次給這些印第安人迎頭痛擊的話,我們的兵團就會使他們聞風喪膽了。」路線幾乎完全相同,謝立丹要去看看華什他戰場,這一半出於好奇,另一方面要去查實埃利奧特少校的命運。部隊在刺骨的嚴寒中淒苦地行走著。12月10號,溫度低達零下18度,他們穿過了加拿大河。

  凱姆記錄了他們抵達原戰場時的景象:「陽光在厚厚的霜層上閃耀著,樹枝上,凹地裡長長的荒草上,都掛著厚厚的白色霜層。唯一增加這大自然景色魅力的是一座座荒蕪的小山,一條條古無人煙死靜的峽谷,光禿禿沒有枝葉的枯乾草木,共同構成了一幅孤寂淒涼的寒冬圖……走在部隊前面負責開路的騎兵中隊的腳印,穿過雜亂的灌木,向前延伸著。」

  快要接近原戰場時,他們驚擾了一大群肉食動物與野獸:成群的狼與郊狼小跑地走在軍隊的前頭,它們不時停下來,回過頭朝後邊瞧瞧,有的則蹲在山上等候,正在狼吞虎嚥地咀嚼著肉的渡鴉與烏鴉,慌亂地拍打著翅膀成群地飛跑了。

  原來夏安人建棚屋的地方,現在成了一個個圓形場地。死屍躺在燒焦的地面上,許多都用毯子裹著。有幾具被放在樹又上,其餘的藏在濃密的灌木下邊。「黑水壺」的屍體未能找到。據推測,他的屍體可能和其他重要人物的屍體一同被抬到遠方的峽谷中埋掉了。這個推測多少有點正確。在不算太長的70年之後,也就是1934年6月13日,一些擔保單獨海損的工人,在加長一座橫貫華什他河的橋樑時,意外地挖出了一個佩戴著「黑水壺」珍貴飾物的骷髏。據此理由,加之這具骷髏躺在一個沙丘附近,也就是「鵲」和那批印第安女人們離開的地方,它很可能就是那位首領的屍骨。屍骨贈給了當地報紙——《夏安族之星》,該報為本部落印第安人提供一個窗口。

  到了一座小山側,卡斯特向謝立丹介紹說,這兒就是他佈署那場戰鬥的地方。他指出了攻擊時所經過的小路,並在搜尋人員繼續沿著峽谷下方搜尋埃利奧待時,重述了當時的戰鬥情況。

  在靠近華什他東邊一條幹河支流處,發現了一具赤裸的屍體。腦殼被打得稀碎,腦子暴露在外邊。凱姆報告說,在200碼遠處,躺著其餘的騎兵,已凍成石頭般的硬塊。他們的臉都朝下,背上密密地紮滿了箭。幾個人的頭被砍掉。在早期的《俄克拉荷馬記事》中,記述了每個人的喉頭「顯然是被摘取了,這些印第安人要割掉他們的甲狀輭骨」。印第安人為什麼要這樣做,文中未予說明。

  利平考特醫生檢驗了這些凍硬的屍體。國家檔案館《歷史軍事記錄》F卷第421頁中,精確地記述了這可怕的臨床檢驗記錄:

  下士卡裡克,H連士兵威廉:右頭頂骨有彈孔,雙腳被砍掉,喉頭被割掉,左胳膊被砍斷,陰莖被割掉。

  列兵唐尼·托馬斯,I連士兵:肚子有箭孔,胸膛被切開,右臂被戰斧砍下。

  列兵默耶爾斯·卡森,M連士兵:頭上有數個子彈洞,頭皮被揭,身上有19個彈孔,陰莖被割掉,喉頭被割掉。

  不知名者:頭、右手、陰莖被割掉,後背有三個彈孔和9個箭孔。

  在一份絕密報告中,卡斯特在外科報告欄裡加了幾條特殊軍醫外科項目:在一位犧牲者的肋部,紮著一截蘭開斯特來複槍,槍校已被折斷,約有8英寸長的木槍托插入體內。

  至於埃利奧特,他的腦殼上有兩個彈洞,一個在左面額,右手被砍掉,陰莖被割,右腹股溝處有一深切口,兩條小腿上也有切口,左手小指頭被擊碎,喉頭被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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