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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卡斯特記述道:「糟糕的給養,自然富有成效地導置了糟糕的健康狀況。消沉懶散的生活,導致了焦慮與不滿,也出現了壞血病,鄰近的兵站還遭到霍亂襲擊。逃跑,便成了躲避這些惡魔的最理想的方式。」

  他拒絕接受不可吃的食品,並於脆建議軍糧庫把它們重新包裝,退回利到沃斯堡。他組織打獵隊,提供新鮮肉食。儘管他們自己沒有提及到壞血病,但記者戴維斯為《哈珀》撰文,說第七兵團的「所有軍官,由於遭受壞血病折折磨,掏空錢包從隨軍小販或其他人那裡購買抗壞血病的食品」。然而,騎兵們還是堅韌不拔地朝太陽落去的西部急馳。按照1867年陸軍副官長給第四屆議會的彙報,卡斯特第七騎兵軍團的開小差的士兵已達百分之五十二。

  他的兵團不是唯一兵員逐漸減少的兵團。那一年,美國軍隊中有14068人退伍,而1868年由於某些未知的原因,退伍人員達到70893名。接下來兩年,退伍人員再度大增。1867年到1891年,幾乎三分之一的新兵認定,他們原犯了遭透了的錯誤。

  春天便成為改變職業的理想季節,不但冰化雪消,旅行方便,而且由於橫穿大陸的鐵路又開始啟用,每個人都可以找到一個工作。所以,逃兵們被公認為雪鳥,因為許多人報名參軍都只是為了度過冬天而已。當然,他們總是會被抓獲,不但被軍方人員抓獲,也常常被想要得到30元賞金的市民們逮住。

  黑人中開小差的比率很低,對此,歷史學家們感到費解,例如,在1867年,部隊中有25%的人消隱失蹤,而在這些消失的魔術師中,僅有570名黑人。無人知道其原因,除膚色外,人們都忍受著同樣劣等食品的折磨,享受著同等的軍銜。據認為,他們不大容易從邊疆的社會團體中逃脫,因為對他們大多數人來說,一個士兵的軍服常常又表明了約定俗成的社會等級。但唯一肯定的事情,是只有極少數「野牛士兵」在點名時,聽不見答到。

  對逃兵們的懲罰,因具體情況不同而異,這要由這一天在職軍官和他們的心緒而定。一位在道奇堡附近被市民為獲賞金而捕捉到的士兵,寧願自殺,也不願聽任軍官處罰。

  原先,在南北戰爭中,一位逃兵所期待的懲罰是被鞭打,並不光彩地退役。但到1861年,鞭打被減免為人道的懲罰,即在身上紋刺。然而,在兵站在職軍官的處理權限內,可以對逃兵像牛那樣,打上一個印跡。約翰·雷安中士回憶了這些事件。1909年,他為他的家鄉牛頓的馬薩諸塞城的《城市叫賣人》撰寫道:

  幾名逃兵側身躺著,把他們的屁股露出,用一個直徑為一英寸的大烙鐵,給它們烙上一個「D」①字,打完烙印之後,他們立即由警衛人員集合起來,在駐防地示眾。士兵們的宅區在駐房地的兩側,軍官的宅區在第三區,軍需主任與軍隊庫房則在駐地的另一區。示眾包括:在這些逃跑犯的前面有一支雙手背後的分遣隊,兵站軍樂隊演奏著《劣種進行曲》!犯人後面是一隊手持刺刀的分隊,兩三個黑人緊跟在他們後面,踢他們。他們從禁閉室出發,沿住區的一側行進,並朝軍官住區前邊走去。此時,坐在外廊的管區值班指揮官英吉利少校站起來,揮手命令他們停住,他詢問,是那位負責人讓這樣對待這些犯人的。回答說是在執行兵哨指揮官喬爾H·埃利奧特的命令。英吉利少校命令隊伍中踢人的人停下來,遊行隊伍繼續往前走著……埃利奧特少校後來由於這次懲罰事件被逮捕,但在後來的遠征中,他又複職了。由於他在這次遠征中被打死,所以,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聽到他懲罰逃兵的事了,之後懲罰逃兵的事由美國科羅拉多第38步兵團B連的加納中尉負責,並執行打烙印的工作。

  ①「D」,英文逃跑的第一焦慮字母。

  有時,當一名指揮官心血來潮,非得要進行一場處置不可時,為了使新兵斷掉逃亡的念頭,依舊要進行一些非經官方允許的鞭打。偶爾,也用一些鞭打教訓市民。

  在塞奇威克堡,一位名叫亨利德裡克的先生,在兩位士兵的懇求下,愚蠢地買了一酒瓶,從而被抓住送交禁閉室。第二天,在沒有審判的情況下,按照當局人身保護法令,把他痛打了一百鞭。在職的中尉雖然願意欣賞對這名無賴的懲罰,但卻採取了絕對精明的為自己開脫做法,他沒有下命令,而是讓一位中士來處理。這位中士完全領會了在職中尉的意圖,他命令亨德裡克把衣服脫光,幾乎只穿一雙鞋,然後,把他五花大綁起來。士兵們如同羅馬軍團的百人隊隊長似的怒目橫視地站在兩邊,等待下手的命令。他們輪起胳膊「……高高揚起鞭繩,站在右邊那個人的噓噓的鞭子全落在亨利德裡克赤裸的屁股上,他如同中了彈似的痙攣地彈跳著」。血很快從他的身上滲出來,流滴在大腿上,而且,隨著每一鞭的起落,血水飛濺在周圍人們的身上。打到50來鞭時,這位犧牲者的身體已呈青色,「皮肉被抽的一條條一片片地飛揚起來。」

  除了火紅的烙印,鞭子抽打,還有另一種替代性懲罰——監禁。而這種監禁常常則是被晃晃悠悠地懸掛在一個無月光的壁龕中,進行思悟。燒紅的熟鐵塊與鐐銬,被19世紀的士兵們稱為山姆大叔的掛表與錶鏈。不管在何處,熟鐵塊一般重10~25磅,而鐐銬通常約為六英尺長,用一個鐵箍扣在腳踝節處。在寂靜的草原,當把它箍在犯人腳踝上時,他們慘痛的尖叫聲,傳到兩英里遠。偶然一位富有同情心的鐵匠,會用一個軟鉛鉚釘來代替鐵鉚燈,使得犯人在晚上能把它取下,在天亮檢查時,再裝上。當然,任何這樣做的鐵匠,都在冒自己的自由會被剝奪的危險。

  要是在職軍官心血來潮的話,他可能會把一個人的大拇指懸吊起來,如同卡通運畫片那樣,只准他腳拇指尖觸在土牢的地上。

  有人也會遭受平地釘在十字架上那樣肉體折磨。即把被罰者如同一隻攤開翅膀的老鷹那樣,釘在地面上。斯坦利陳述說,13團一名步兵被釘在地面上,身上雲集著三群牛蚊,兩小時後,這名士兵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哭喊著,乞告把他放開。

  那時,還有堵嘴捆綁手腳的懲罰,用各種方式捆綁堵嘴。聽起來好似一種仁慈的絕技,但受罰者更容易致命。犯罪者如同一頭小豬那樣被捆綁起來,嘴裡塞一根棍子或一些破布。二等兵戴維德·斯波茲曾在堪薩斯志願兵團服役。一次,碰巧看到一個人獨坐在連隊操場上,當走近詢問時,才發現是J·A·斯裡貝克。他嘴被堵塞,全身捆綁在一起。「我上前同他說話,但他已失去知覺,眼睛大瞪,死呆呆地凝視著。我立刻跑到范奇上尉那裡……立刻把他嘴裡塞的東西掏出來,給他松了綁,才使他緩過氣來,但已使他元氣大傷」。斯巳貝克只不過是把他的刀於借給了一個偷割一塊火腿的士兵,偷火腿的士兵受到了怎樣的懲罰,沒有記述。

  雷安與一個名叫勞頓的士兵撕打,勞頓試圖用一根棍子擊碎他的腦袋,雷安用馬刀把他打倒在地。麥克·因圖什中尉聞聲趕來,把勞頓和雷安的嘴堵住捆起來,並把他們的胳膊與腳捆在一起。他們僅能坐著,只要動一下,就會翻滾。每個人嘴裡還塞了一根棍子,他們就這樣困倦地睡著了。之後,麥克·因圖什像是對這天的懲罰產生了憐憫,才把他們的捆綁鬆開,扔進禁閉室,等待軍事法庭判決。

  儘管沒有根據懷疑卡斯特是軍隊中最糟糕的厲行嚴格紀律的人,但他也沒有十分寬大的憐憫心,聽起來還出奇地嚴酷。雖然,他在理解新兵們疾苦的同時,在某種程度上,體驗到他們受挫折的感情,對一些嚴重的過錯倒還能給以寬容,但對粗鄙的行為卻絕不留情。他制定了一些保持他兵團風容的措施,從而使他贏得了仇恨的遺贈物。他在海斯堡修建了一間非凡的禁閉室,即由他命令,在宿營地後面的一個小土匠上挖了一個圓坑,坑深二三十英尺,直徑約20英尺,頂上橫鋪了一些圓木,上面用乾草泥土覆蓋。僅在中間留了一個方形開口,並架設了一個梯子。白天,犯人們被監禁在帳篷禁閉室,夜晚,他們就得從這個口鑽進去,裡面常常十分擁擠,無人能夠躺下睡覺。

  麥克·菲爾遜堡的征罰有時包括把一個人的腿綁在一起,扔進普蘭特河。當他用手撕抓著爬上岸後,他又如同一隻不得人心的魚那樣,被扔進河中。他就這樣掙扎著爬出來,又被扔進去,直至他快要被淹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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