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晨星之子 | 上頁 下頁
一九


  這是另一種有爭執的指控。威士忌確實是由黃石河商人的小船運來的,還有香按、蘋果汁以及其它一些日用物品。如:黃油、雞蛋、蔬菜、泡菜、檸檬、甘草根、大馬哈魚罐頭、嚼煙、鞋帶及針線等。除蘋果汁外,波旁威士忌酒,也在命名玫瑰花苞時給這荒涼地區帶去光榮。離鄉遠居在這荒涼的大草原上的們,在痛飲,直至他們能擺脫這種心境。然而,這樣借酒澆愁的時刻也不會太久。設想一下他眼皮底下對面嶺上群魔般狂喊亂叫的印第安鬥士吧,他們是隨時都可能挑起事端的人哪!

  詹姆斯·科爾曼在特理將軍營地開了一個帳篷商店,罐頭食品成為區分軍官與士兵的一堵牆。然而酒價對士兵與軍官都是一樣的:威士忌一品脫一元。可是,一位士兵如果想要在他的水壺裡灌滿三品脫威士忌的話,須征得上尉的同意。一位名叫「紅星」的阿裡卡洛人說,科爾曼的帳篷被饑渴的士兵擠得黑壓壓的,簡直「像一群麇集的蒼蠅。」

  所以,雷奧少校在離開黃石河之前,可以不費勁地灌滿他的水壺和其它容器。的確,當j個人在享有他最後一次人生享樂機會時,他會不惜一切縱情享受的,特別是在他知道一周之內,頭皮要被揭掉的時候。

  足智多謀的士兵們,在面臨這些酒的攜帶的問題上,是不會過分樂觀的,尋找一個掩藏地方成了最難的事。軍官們多少會想法逃脫一些檢查,他們可能會把酒掛在馬鞍下的羊皮囊裡,而士兵們則被迫謹慎行事。例如,在南北戰爭中,他們發現,在來複槍管裡也可以盛放少量酒。據說,尤利斯·格蘭特將軍不顧及軍銜在身,用此種方式得益。

  印第安偵察員後來說,一些騾馱子兩側搭著兩個小桶。被榮稱為直接被卡斯特統領並在該戰場逃生的「卷毛」告訴他的曾孫,在朝攻瑰花苞河灣行進時,曾派他給後邊的縱隊傳遞口信,在那兒,他看見士兵們從那些酒桶裡倒酒。在越過分界線就要開始襲擊之時,他也看到了載有這些相同裝備的騾子。他說,卡斯特命令部隊停止前進,等待騾子隊抵達。接著,這些小酒桶的塞子被打開,士兵們排成隊從它前邊通過,每人接了一缸子。「白人追他」也講述了同樣的事情。據他的女婿「羅伯特·黃尾」說,「我們偵察員也飲了這些酒,沒多久,我的手指尖與嘴唇發麻了。我們的翻譯,米切·鮑耶解釋說威士忌能使士兵變得勇敢。」

  E·S·戈弗雷中說,雷奧也帶了一個裝有半加侖酒的小桶,並拒絕同他人分用。戈弗雷的斷言難以被證實,但可以十分肯定的是,有人看見雷奧拿平端著一個從商人那裡得到的酒瓶,飲著。部隊行進到小比格奧河中間時,停下讓馬飲水。德魯迪奧中尉和翻譯吉德拉聊著從雷奧身邊通過。在德魯迪奧撩撥著水從他面前走過時,雷奧正傾著酒瓶痛飲,他朝德魯迪奧中尉發問道:「你想幹什麼?想在我被殺死之前,先把我淹死?」

  吉拉德說,在小股戰崩潰之後,他看見雷奧打開一瓶威士忌酒,一氣喝光。

  在芝加哥調查之時,雷奧承認他有一瓶酒,但他聲稱,在他的軍隊從河谷撤退,困在懸崖之前,他沒有喝過一口。他進一步堅持說,直至三夭之後,在卡斯特陣亡的地方,他酒瓶裡還有一品脫沒有喝幹的酒呢。由於埋藏死者是一件不愉快的事,他才和弗倫奇少尉分喝了。

  名叫約翰·弗雷蒂的趕騾子老鄉,做了致命的陳述。弗雷蒂聲稱,他在山頂和雷奧發生了爭執,雷奧就粗暴地辱駡,他重複了這些粗魯的言詞:「他媽的……」弗雷蒂還說,少校打了他耳摑。爭吵中,少校搖搖晃晃,使得他瓶中的酒液,飛濺在弗雷蒂的身上。更有甚者,這位少校竟然把卡賓槍對準他,喊叫道:「我斃了你。」弗雷蒂的這一證言被另一個趕騾子人B·F·邱吉爾先生證實。

  本廷認為,少校並沒帶附重的東西,也沒有看見他搖搖晃晃,口齒結巴。而且,他懷疑山頂是否有足夠每個人喝的威士忌。他說,要是他知道雷奧帶有威士忌的話,」自己也會跟他討要一口的。

  列兵丹尼爾·紐納爾說,「我一直在他身邊,那怕他有最後一點酒的話,也是不會瞞過我的。」

  在致命的那一天,卡斯特的勤務兵約翰·伯克曼被派遣到騾子隊,這傷透了他的心。對這位將軍的極度虔誠與崇敬,使他寧願選擇和卡斯特一同戰死,也不願屈辱地活著和雷奧呆在那個山頭。總之,在25號夜晚,他被指派警衛雷奧少校的帳篷。許多年之後,伯克曼說:「雷奧有一個小酒桶,醉得一塌糊塗。」

  伯克曼一直活到88歲,是一個性格乖戾、脾氣暴燥、白眉毛白鬍鬚而孩子般脾性的大老粗,「他以忌護之心,死抱著他那唯恐失去的記憶中的珍貴遺產」。

  據此理由,甭再指望從老約翰那兒得到什麼,再說,他又老態龍鍾,思路也變得不清,他也可能編造或歪曲真實情況。

  矛盾無法澄清,你可以斷言《西北基督倡導者》誇大了事實,而雷奧上校可能不會像蒙大拿懸崖那樣嚴酷生冷。

  一個月之後,他酗酒的證據更加充足。當小比格奧的倖存者再次落入黃石河商人的懷抱中時,他們飲了很多酒。參照「萊頓與喬丹」店的帳單,這個被劫掠的軍團中,無人買的酒能與這位黑臉人買的數量相比。

  在「萊頓與喬丹」的帳單中,僅有極少數幾位士兵的名字。也許由於他們付的是現款。所以一些士兵買的酒可能超過雷奧買的。然而,在倖存的14名軍官中,無人能同他匹敵。在8月份的頭三個星期中,他買了七加固和兩壇威士忌。這是說,在一周之內就買了10夸脫。埃德溫·P·埃克遜中尉居第二,僅次於雷奧,一周買了三加侖,這足以說明這位少校被震驚到何等程度,一名軍官,每日吞咽這麼多酒的話,他是不可能履行任務的。

  埃克遜每週喝的酒也夠令人驚畏。但當人們聽說他未參加戰鬥時,這又變成一件特別令人感興趣的事。戰鬥進行時,他在林肯堡負責檢查後勤服務工作,戰鬥結束之後,他才在黃石河和這些士兵在一起,那麼,此時,對埃克遜的暴飲又該做何解釋?也許同妻子吵架?然而,他是掃蕩小比格奧的一個連的少尉,要是他被派到林肯堡任職的話,他也就成為一個死去的英雄了。

  人們發現,「萊頓與喬丹」店帳單上買的酒量僅次於雷奧與埃克遜的要算邁爾斯·莫蘭上尉與喬治·華萊士中尉。他們每人各買了兩加侖。華萊士的這兩加侖是在一天內買的,還買了些釣魚用具,顯然,他可能舉辦了一個招待會。

  在此期間,本廷則確確實實沒有買過一滴威士忌,即就是買了的話,也沒有受到指控。這一事實也說明了什麼事,因為他也是見酒就走不開的人。為什麼沒有把他牽扯到飲酒事件中,不太清楚。

  不少印第安人認為,士兵們也在醉酒。夏安部落鬥士「木腿」說,他在卡斯特山上游轉時,撿到兩個金屬瓶子,裡邊有一些液體。他嘗了兩個瓶中的液體,之後,把它們送給其它印第安人。在一位蘇人指出它是威士忌之前,他們誰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木腿」堅持說,他在山側找到好幾個這樣的瓶子。另一個夏安人「截短尾的馬」也向托馬斯·馬套斯醫生指出了他發現的一個裝有半壺威士忌酒酒壺的確切場地。那時,「截短尾的馬」不懂威士忌,他像喝水那樣把它全喝光,他病倒了。

  「木腿」這個名字用英文來解釋似乎有點可笑。但這不是說他真有一條木腿,而是他叔父的名字——Kum—mok—quiv—viok—ta,是說他走上一整天也不會感到疲倦,這樣的腿自然是木頭做的而不是肌肉腿了。後來成為「木腿」的這個男孩,非常崇拜他的叔父,隨處跟著他,並告訴叔父,他自己也喜歡這個名字。到17歲那年,他幫助殺死一名「烏鴉」人盜馬賊,父親在承認他的這一勇敢的行為時,認定是該給他確定他喜歡的這個名字的時候了,便舉行了一個宴會,男孩便正式接受了他喜歡的叔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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