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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史達琳把它裝進了一隻瓶子。

  「不妨讓縣裡的農業顧問來看看。」拉瑪說。

  屍體的臉朝下後,提取指紋來很容易。史達琳曾作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那些麻煩討厭的、需要細心從事的注射方法,或是那橡皮護指套,一樣也沒用得著。她在薄薄的卡片墊上提取指紋,卡片墊用形狀如鞋拔子一樣的一個裝置固定住。她又提取了一對腳印,以防萬一他們只有醫院裡嬰兒時的腳印做做參考。

  雙肩高高的地方兩塊皮不見了,留下兩個三角形。史達琳拍了照。

  「再量量大小。」克勞福德說,「他在剪開那個艾克倫女孩的衣服時,把她人也剪傷了,不過是一點點碰傷,可當他們在路邊找到她的襯衣時,發現襯衣上背部一個口子與這剪傷的口子相一致。這可是個新情況,我還沒見到過。」

  「她的小腿肚後面看上去像是有塊燒傷。」史達琳說。

  「老年人身上那樣的東西很多。」拉瑪說。

  「什麼?」克勞福德說。

  「我——說——老——年——人——身——上——那——樣——的——東——西——很——多。」

  「我剛剛聽得很清楚,我是想要你解釋一下,老年人怎麼啦?」

  「老年人過世時身上蓋著個熱墊,即使並沒有那麼燙,可人死後還是給燙傷了。人死時只要身上有塊電熱墊就要被燙傷的,底下沒有循環了嘛。」

  「我們請克拉克斯頓的病理學家驗證一下,看看是不是死後弄出來的。」克勞福德對史達琳說。

  「汽車消音器,很有可能。」拉瑪說。

  「什麼?」

  「汽——車——消——音——汽車消音器。一次比利·皮特裡被人開槍打死,他們把他扔在了他汽車後面的行李箱裡。他老婆開著車四處找了他兩三天。人家把他弄到這裡時,汽車行李箱下面的消音器發熱了,燙得他就像那樣子,不過燙在臀部就是了。」拉瑪說,「我是不能把食品雜貨放汽車行李箱的,它化冰淇淋。」

  「那主意好,拉瑪,我倒希望你能為我工作。」克勞福德說,「在河裡發現她的那些個夥計你認識嗎?」

  「是加博·富蘭克林和他的兄弟布巴。」

  「他們是幹什麼的?」

  「在友愛互助會打架,尋人家開心,人家又沒惹他們——有人整天看那些剛剛失去親人的人,看得都疲了,稍微喝了點酒就來到這友愛互助會,他就給你來這『坐下,拉瑪,彈《菲律賓孩子》』。老是讓人在那架破舊的酒吧鋼琴上翻來覆去地彈《菲律賓孩子》,加博就愛幹這事兒。『哎,你不知道詞兒就他媽的造幾句嘛,』他說,『這次你他媽的給它弄點韻出來。』他從老會員那兒弄了張支票,聖誕節前後上退伍軍人管理局醫院戒酒去了。我等他上這驗屍台已等了十五年。」

  「魚鉤紮出的洞我們要做血清試驗。」克勞福德說,「我給病理學家發個便條。」

  「那些魚鉤相互挨得太近了。」拉瑪說。

  「你說什麼?」

  「富蘭克林兄弟把曳釣繩上那些魚鉤搞得太靠近了,這是犯規的,可能就因為這原因他們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報了警。」

  「警長說他們是打鴨子的。」

  「我就料到他們會對他那樣說。」拉瑪說,「他們會告訴你,一次職業摔跤比賽中他們還和衛星門羅分在一個車輪戰小組,同檀香山的健伍本卡公爵摔跤了呢!要是你願意,這話你也可以相信。抓起一隻裝石首魚的大袋,他們還會帶你去打鷸呢,如果你喜歡鷸的話。還會連帶給你一玻璃杯的彈子。」

  「你認為情況是什麼樣的呢,拉瑪?」

  「這富蘭克林兄弟是在控制著這曳釣繩,是他們這根曳釣繩上這些非法安上的鉤子,他們將繩子拉起來看看是否捕到了魚。」

  「你為什麼這麼看?」

  「這位女士還沒到會浮上水面的時候。」

  「是的。」

  「那麼,要是他們沒有在拉曳釣繩的話,永遠也發現不了她。他們可能是害怕地走開,最後才喊人來。我希望你們請漁獵法執法官來瞧瞧這事兒。」

  「我也希望這樣。」克勞福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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