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被審判的女醫生 | 上頁 下頁
九〇


  「而且還受過良好的訓練,」凱特突然脫口而出。「伊利諾斯大學,成績優異!愛荷華大學醫學院!畢業班成績第二名!」

  「噢呵!」瓦瑟曼叫道:「脾氣也是名列前茅!」

  斯考特瘦削的臉上頓時泛出尷尬之情。他並不贊成凱特對法官說話如此莽撞,畢竟他倆需要他的恩惠。

  「對不起,法官大人,」凱特抱歉地說,想彌補過失。

  瓦瑟曼仍面有慍色,他對著斯考特說:「說吧,律師,只要別說上一整天。」

  斯考特儘量把話說得簡潔,解釋了導致召開聽證會的整個事件過程,包括豪斯金斯和卡希爾拒絕幫助他獲取州衛生委員會的保密材料。接著他提交了請求書,同時附有一份讓法官簽字的授權書。

  瓦瑟曼一邊審閱著材料,一邊將目光從凱特身上掃到斯考特身上。「你知道,律師,有件事我不明白。這家法院有許多法官,你幹嗎偏偏找我?」

  斯考特躊躇著,想找出最中聽的字眼,但終於還是決意採用他時常勸告凱特的辦法:講實話。

  「因為,法官大人,你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人。」

  瓦瑟曼從材料上抬起頭凝視著斯考特·凡·克裡夫。他的目光分明在渴求著解釋。

  「由於我找不出任何一個相同的曾要求查閱那些特殊卷宗的案子,便覺得應找這樣一位法官,他不拘泥於法律條文,敢於冒被駁回的風險突破先例,將公正置於法律之上。」

  「嘴還挺甜的,年輕人,」瓦瑟曼說。

  「但是實話,」斯考特答道。

  「但願是吧,」瓦瑟曼說。「看來你摸透了我會同意這類的請求。所以我們必須得拯救這位年輕姑娘的生涯。」他轉向凱特。「坦白地告訴我,福萊斯特醫生,以你的良心說,你覺得在治療施托伊弗桑特姑娘時,是否完全盡到了一個醫生的職責?」

  「在那種情況下,根據我所掌握的症狀,我做到了一個負責的醫生所應做到的一切。」

  「我做出決定前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有,法官大人,」凱特說。「我們請求你簽署的並非只是一份法院授權書,而是我的生命。行醫、治病救人,是我一生的使命。」

  瓦瑟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拿起筆。簽字前,他說:「律師,你永遠也猜不出說服我的是什麼。是你講的克勞德·施托伊弗桑特在整個事情中的表現。他千真萬確是個混蛋。該有人給他點兒顏色看看了。」

  簽完字後,瓦瑟曼拿起授權書遞給斯考特。「拿著吧,趕緊去阿爾班尼。查閱那些資料。然後去摸摸施托伊弗桑特的老虎屁股!」

  他倆腳步輕盈地沿法院的臺階往下跑,只聽斯考特說:「你聽見她說的話了嗎?」

  「誰?」凱特問。

  「瓦瑟曼的秘書,弗來達。她以為我們是來找法官為我們主持婚禮的。」

  凱特不置可否,下完臺階後走至一輛空著的出租車前。

  「中央車站!」斯考特說罷倆人便鑽了進去。

  洛克菲勒林蔭大道上的一對兒塔樓不僅高聳在市區,還在鄉村延深了好幾英里,凱特和斯考特從阿爾班尼車站一上來就看到了它們。紐約州政府的多數辦公室都設在洛克菲勒大道上,其中也包括保存著他們要查找文件的辦公室。

  他們找到州衛生委員會。斯考特將瓦瑟曼法官的授權書交給負責吸毒檔案的一個女人。她看了眼授權書,又看看他倆,接著又謹慎地掃了一眼授權書,目光又狐疑地移到他倆身上。她說:「你們稍等一會兒,」說罷便走開了。

  斯考特和凱特頗不耐煩地等待著。

  「他們是不能拒絕法官的命令的,是不是?」凱特問。

  「官僚們能幹出什麼來無法預料,」斯考特說。

  女人回來後,身旁跟著一個男的,他手裡拿著藍皮授權書,一副頗為不悅的模樣,因為他休息喝咖啡的時間突然受到了干擾。

  「這是你拿來的?」他問斯考特。

  「是的。我們現在希望查閱瓦瑟曼法官授權書中提到的材料。」

  「我過去從沒見過這樣的命令,」男人說。

  「現在不是見著了嗎?」斯考特毫不示弱。

  「我得和法律部門諮詢一下。」

  「先生,這個命令是最高法院的一位法官簽署的。你應該立即執行,因為時間很緊,」斯考特說。「明天上午我們就得在紐約市繼續召開聽證會。」

  「那我也得問一問——」男人說。

  「先生——你叫什麼名字?」斯考特問著從口兜裡掏出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

  「我叫什麼跟這事有什麼關係?」男人詰問道。

  「因為,」斯考特決意來一回誇大其詞,「瓦瑟曼法官授權我警告任何一個對他的命令不尊重的人。他說凡是拒不執行這個命令的州政府雇員,他將向他們發出蔑視法庭的傳票。這個法官可不是好惹的,」斯考特急中生智故意給對方造成壓力。

  男人對此恫嚇思索了片刻,然後說了聲:「跟我來吧。」

  不出半個小時,一份所有開給克勞迪亞·施紮伊弗桑特的藥品打印單落在了心情急迫的斯考特·凡·克裡夫和凱特·福萊斯特手裡。

  「伊夫斯醫生在這兒。他開過好幾次藥。這兒還有湯姆金斯醫生……赫德森醫生……戈德森醫生……弗萊徹……戴維德沃夫……克林……格來迪……福斯科……阿爾伯茲……」

  「可怕的克勞迪亞,她真是跳來跳去的,」斯考特議論說。

  「她只能這樣,因為她開的藥的數量和種類太多了,」凱特說,又叫道:「巴比妥……」

  「就是裡克所說的黃衫,」斯考特回憶說。

  「有藍衫嗎?」

  「有」,還有彩虹。都在這裡。他看見她服用的都有,「凱特說。「但最關鍵的是這些,」凱特說,把斯考特的注意力引到打印單的最後兩行。他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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