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被審判的女醫生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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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給電視觀眾的印象是什麼?也許是一個醫生在一次治療上的失誤。並不代表你的醫院和你的全體員工。只是一個醫生,一個女醫生而已。單純從公共形象的角度看,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不可收拾,」特朗布爾安撫地說。 卡明斯的心情稍有些平息,說:「我得盯著特洛伊,看看急診科的業績如何,如果跟我預料的一樣令人滿意,我也要上電視。就在我辦公室裡接受採訪。像施托伊弗桑特似的正襟危坐。我要冷靜、理智、有實有據地把我們的業績公之於眾。」 「再給那個——你管他叫什麼來著?——斜眼兒記者的節目添油加醋?」特朗布爾不以為然地說。「那樣行不通。你要想和施托伊弗桑特鬥,留著勁到法庭上使。不過坦白地講,我到是盼望著他的律師能和我們的保險公司見面。要是訴狀還沒寫他們就能把此事私了啦,那我將再滿意不過了。」 「那是,」卡明斯悲戚地說,「就算是私了,我們付出的治療不當保險費還不得高得上天!」 「那也值得。否則這樁案子的破壞性將不可估量,哈維!十九歲就送了命,六十年七十年的未來生活被剝奪了。假如我們被逼上法庭,陪審團立馬就能做出不利於我們的判決。如果可能,現在就解決。」 「福萊斯特怎麼辦?」卡明斯問。 「除了限制她的職責外,不要採取任何行動。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確保所有病人的安全,你應立即停止她的一切臨床工作。」 對煩躁不安的院長勸慰了一番後,特朗布爾放下電話,看向斯考特·凡·克裡夫,後者在分機上聽到了剛才的全部談話。 特朗布爾此刻雷霆大作,將內心的真實情感爆發出來。「我以為你告訴了那個女人,讓她閉上嘴!」 「我是對她說了。可被別人指責謀殺太讓她難以忍受,無法保持沉默。」 「凡·克裡夫,坦率地說,我從不相信女人在情感上是堅強的,可以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裡獲取成功,也許你們年輕人能接受這種觀點。」 斯考特·凡·克裡夫婉轉地說:「我曾在法庭上給瑪麗·勞拉當過助手,她就很強,鋒芒畢露。」 「這個麼,」特朗布爾表示同意,「勞拉是個例外。所以我才任命她為訴訟部的頭。然而其他女人……」他悲傷地搖搖頭。思忖了片刻,他又承認:「本公司還有一兩個頗為能幹的女人,但總體來講——」 斯考特沒等特朗布爾高談闊論他的大男子主義偏見,便說:「我得找福萊斯特醫生談談,立刻就談。」 凱特·福萊斯特剛鎖上公寓的大門,屋裡的電話鈴就響了。她估計是卡明斯院長或任何一個想對她的採訪進行一番駁斥的人打來的,於是趕緊沖進屋,準備為自己辯解。 「大夫,」她聽上去聲音有點熟,認出是斯考特·凡·克裡夫律師。「我剛在電視上收看了對你的採訪,我——」 「你反對我這樣做,」凱特搶先說了出來。 凡·克裡夫沒有直接與她爭辯,他問:「大夫,我能不能問問你,一個病人不聽你的勸告你怎麼辦?」 「有些病人拒絕住院。我們讓他們在出院單上簽字。我們管這叫『擅自出院』。」 「在法律上我們也有同樣的做法。但有權簽字的是律師。」 「你是不是想說不當我辯護律師了?」凱特問。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不按我的吩咐行事,我的存在就毫無意義。那樣你還不如找一個尊重其建議的律師,」凡·克裡夫說。 「我的決定與你無關,只牽扯到我自己。我不能容忍克勞德·施托伊弗桑特對我進行惡意的污蔑,而僅僅因為他有勢力我就得保持沉默。說我驕傲也好,自尊心太強也好,我就是不能容忍!」凱特說。 凡·克裡夫曉得,與這樣一個怒火中燒、原則性強的女人相爭是無濟於事的。於是他問:「大夫,有沒有這種情況,醫生告訴病人在二十四小時或幾天之內禁食某種食物?或在抽血和驗尿之前不要吃早飯?」 「當然有,」凱特認可。 「我所說的正是這個意思。在我們尚未搞清施托伊弗桑特在法律上要搞什麼名堂之前,不要在公開場合發表言論。再說一遍,不要在公開場合發表言論。」 「你是讓我忍氣吞聲?」凱特逼問。 「不,恨他,罵他,討厭他。把他的名字寫上一千遍再把紙燒了。照他的模樣做個布娃娃,在上面扎針。但萬萬不要——」 凱特接過話茬兒:「我明白了。公開場合不要提他。」 「對,醫生。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現在要學著理順律師和當事人的關係。怎麼樣?」 沉默了良久後,凱特說:「好吧。」 凱特·福萊斯特在電視露面後,卡明斯又召集了一次各科主任會議,並請萊昂內爾·特朗布爾參加。 輪到大家發表意見時,胸外科主任哈羅德·威爾德曼醫生首先發言。 「這事剛出來時,我挺支持福萊斯特的。但一上電視她就把事情搞糟了,好像這家醫院的醫生都是一群笨手笨腳的飯桶。」 「我覺得她在當時的情況下表現得很好,」另一位主任說,「給我們惹麻煩的是那個叫蓋倫特的混蛋。」 「可福萊斯特給他創造了機會,」威爾德曼反駁說。「她治療施托伊弗桑特時要是真有失誤,應該不要張揚此事,這樣人們很快就會忘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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