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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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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嘴裡說傷腦筋、傷腦筋,但到現在也沒有把錢退回來,照這樣來看,野阪派支持財前應該沒有問題吧,葉山兄?」 岩田問坐在一旁的葉山,葉山喝了一口酒。 「老實說,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全相信他。」 葉山的口氣很沒有自信,坐在葉山對面的鍋島貫治說:「到了這個時候,我想應該不會有問題了。拿給野阪教授一票十萬,七票七十萬,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他摸著嘴上的胡渣,露骨地說道。 「但野阪這傢伙相當狡猾,我總覺得他和菊川派之間也很有默契。」 聽葉山這麼一說,岩田急忙問:「是不是有什麼可疑跡象?」他瞪大了金絲框眼鏡下的一雙小眼睛。 「兩天前的傍晚,東都大學的船尾教授到伊丹機場時,剛好被一位教授看到。最近大阪並沒有舉行學術研討會,他此行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菊川的選票斡旋。」 葉山說完,又一立刻提高了警覺:「這麼說,他們也像我們一樣開始撒銀子了?那我們也不能大意,要多加一點籌碼!」 他的語氣十分焦急。 「不,船尾教授應該不是來做『散財童子』的,而是來賣弄自己的權力的,他可以利用自己在學會的職務之便,在核准研究經費時動手腳,他畢竟是學會現任的龍頭。我擔心,他會用這種方法來收買野阪掌握的票。」 葉山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鍋島喝了口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七十萬要怎麼處理?堂堂的大學教授,總不能只拿錢不辦事吧。」 他十分在意錢的事,好像那七十萬是從他口袋裡拿出來的一樣。 「我想應該不至於啦,但鵜飼認為要怎麼對付野阪?」 岩田立刻擔心地問葉山。 「鵜飼醫學部長對野阪的不明確表態也感到很不安,但不知道是因為他至今仍然無法搞定七位教授,還是在等菊川支持派開出更好的條件,在評估雙方的條件後,投靠更有利的一方。」 「早知道他是這麼難纏的傢伙,就應該把錢直接交到每一個人手上,各個擊破的方法應該更有效。」 又一說完,鍋島也表示附和。 「我們可能太仰賴野阪了,不過,現在也為時不晚,要不要立刻改成各個擊破的方針?」 「不,如果一個一個找,他們反而會害怕,往往都不敢收錢。所以,通常情況下找一個人去斡旋,把一切都交給他處理的方式更妥當。不過,這次我們可能太相信野阪了。」 精通斡旋之道的岩田側著頭說著,又一立刻接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拜託葉山教授等一下再去野阪家跑一趟,再多塞給他一些錢好擺平他?」 他擅自做完決定後,就大大咧咧地拿出一大包錢放在桌上。 「但是,這麼多……」 看到眼前這堆錢的份量,葉山顯得十分躊躇,又一清了清嗓子,說:「這點投資是應該的,要不要順便去搞定基礎組的那些教授?上次投票時,臨床組的票都如預期地投給我們了,但基礎組只拿了三票,還虧我們花了那麼多力氣呢。」 他似乎在責怪負責統籌基礎組選票的鍋島輔選不力,鍋島頓了一下。 「不,決選投票時,基礎組的票一定會大幅增長。前幾天,我按照之前的約定,幫公共衛生學的助川教授手下的人安排到新設立的公害研究所擔任主任研究員後,他十分高興,答應我在決選投票時,一定會好好盡力。」 他透露了自己巧妙地利用市議會議員的身份所做的工作。 「助川教授不知道可不可以拉到三票。最傷腦筋的是,在基礎組那一塊,龍頭老大大河內教授盯得很緊。」葉山顯得十分擔心。 「既然這樣,可不可以請你在拜訪野阪後,順道去拜訪一下大河內?」 又一拿出一個像討債公司用的包似的大皮包,正從裡面找著什麼。 「那怎麼行!我怎麼可能去找大河內教授?他曾經獲得學士院恩賜賞,他就像奈良大佛一樣,完全不懂得通融的。」葉山語氣堅定地加以阻止。 「即使再怎麼像大佛,畢竟不是真的大佛,而是活生生的人,沒有人會討厭錢的。我看,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就拿錢過去試試看嘛。」 「開什麼玩笑,財前兄,你根本不瞭解大河內教授的為人!鵜飼醫學部長也絕對不會同意,請你千萬不要這麼做。」 葉山極力反對,又一看到他這麼緊張,略顯驚訝地說:「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但這麼一來,就全靠野阪派的七票了。葉山教授,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請你等一下就去他家?」 向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又一很乾脆地放棄了爭取大河內教授的行動,葉山不禁松了一口氣。 「那,我現在就出發吧。你不要嫌我囉唆,絕對不能去找大河內教授!」他再三叮嚀後,把厚厚的一迭鈔票放進皮包,轉身離去。 葉山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腳步聲也漸漸遠去。 「岩田兄,可不可以請你去『奈良大佛』那裡走一趟?」 「什麼,要我去大河內教授家?你剛才不是說算了嗎?」岩田滿臉訝異的神色。 「哈哈哈,這是對付難纏的大學教授的手段。事態如果不嚴重,怎麼可能要你親自出馬?」 「但是,那個老頑固很不好對付,要好好動動腦筋來對付他。而且,稍有閃失就會把自己變成撲火的飛蛾,分寸實在很難拿捏。」岩田似乎不知如何下手。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這種話,拿出你平時在醫師協會的本領,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了。至於禮物,你就看著辦吧。」 又一從皮包中拿出更厚的一包鈔票。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和鍋島一起去找他。」 岩田在說話時,並沒有忘記掂一掂那包錢的份量。 岩田和鍋島在夜色中的郊區開了三十分鐘的車,根據醫學部名冊上的地址尋找大河內的家。在一條距離大馬路十米左右,勉強可以容納中型車通行的小路上,看到了寫著「大河內」三個字的門牌。 「停車,就是這家。」 岩田將頭探出車窗外,再度確認了昏暗門燈照射下的門牌才走下車。鍋島也隨即下了車,久經風雨摧殘而變形的板壁在夜色中仍然清楚可見。 「看起來,他比傳聞中更古怪,他家的玄關上該不會也像研究室一樣,掛著『謝絕拜訪』的牌子吧。」 他抱緊了夾在腋下的小包。 「再怎麼古怪,也不可能做這種事。現在他應該已經吃完晚飯,像常人一樣在放鬆休息了。」 岩田說完,伸手按了按門柱上陳舊的門鈴,門後隨即傳來一陣腳步聲。 「請問是哪位?」 「我們是浪速大學的……」他們立刻表明身份。 「失禮了,我馬上來開門。」 門打開了,隨著一陣「吱呀」聲,一位看起來像是幫傭的老婦探出了頭。 「不好意思,這麼晚登門打擾。請問大河內教授在家嗎?我們是為了大學的事來找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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