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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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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怎麼個好法?」他說。這話可難倒我了,因此,我繼續跟他說完我的經歷——被扔進瘋人院,然後被送上太空,又掉在食人族的村子裡,還有公蘇、弗芮區少校和小黑人等等。 「呃,我的天,阿甘小子,你可真是奇遇連連,」丹恩說,「那你怎麼會落得跟我一起罩著垃圾袋,坐在暖氣柵上面?」 「我不知道,」我說,「不過我不打算久留。」 「那麼,你有什麼主意?」 「等雨一停,」我說,「我就去找珍妮。」 「她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說,「不過我會查出來。」「聽起來你似乎需要援助。」他說。 我望向丹恩,他兩眼在鬍子後面閃閃發光。不知怎的,我覺得他才需要援助,不過我不介意。 老丹和我那天晚上找了一家廉價教會招待所投宿,因為雨一直未停,丹恩付了一人五毛錢的晚飯錢,和兩毛五的床鋪錢。只要你肯坐在那兒聽佈道等等就可以免費吃晚飯,但是丹說他寧可睡在雨地裡,也不願浪費寶貴時間去聽一個唯聖經是從的人說他對世事的看法。 第二天早上,丹恩借給我一塊錢,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打到波士頓找摩西,從前「裂蛋」合唱團的鼓手。果然,他還住在老地方,而且完全沒想到我會聯絡。 「阿甘——我真不敢相信!」摩西說,「我們以為你玩完了!」 他說「裂蛋」散夥了。費波斯坦答允他們的錢統統被一些開支什麼的耗幹了,而且出了第二張唱片之後就沒人再找他們簽約。摩西說現在的人聽一種新的音樂——「滾石」、「老鷹」,還有什麼的——「裂蛋」的成員都離開了,找到了正經工作。 摩西說,很久沒有珍妮的消息了。她去華盛頓示威遊行,而我被捕之後,她又回來跟「裂蛋」合作了幾個月,但摩西說她似乎變了一個人。他說有一次她在臺上哭了,他們不得不用樂器演奏填塞那一場表演。之後,她開始喝伏特加,演出遲到,他們正打算跟她談談,她卻索性不幹了。 摩西說他個人覺得她的行為變化與我有關,但是她始終不肯談,過了兩星期她離開了波士頓,說要去芝加哥,打那以後五年來他沒再見過她。 我問他是否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找到她,他說也許他還存著她臨走前留給他的一個舊電話號碼。他擱下電話,過了幾分鐘回來把電話號碼告訴我。除此之外,他說:「我一無所知。」 我要他保重,還說我要是去波士頓一定會去找他。 「你還吹口琴?」摩西問。 「呃,有時候。」我說。 我跟丹思又借了一塊錢,打電話到芝加哥。 「珍妮·可蘭——珍妮?」一個傢伙接電話說,「對了——我記得她。一個蠻漂亮的小姐。好久了。」 「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她臨走的說她要去印第安那波裡。誰知道?她在『天波祿』那兒找到了工作。」 「哪兒?」 「天波祿——輪胎工廠。你知道,做輪胎的——汽車輪胎。」 我謝過那傢伙,回去告訴丹恩。 「唔,」他說,「我從沒去過印第安那波裡。聽說那邊秋天很美。」 我們先是想攔便車離開華盛頓,但是運氣不佳。後來—個傢伙讓我們坐在一輛運磚卡車的後面,坐到市郊,但是之後就沒人肯載我們。我猜想大概我倆模樣太奇怪——丹恩坐在他那輛小滑輪車上,我這大塊頭站在他旁邊。總之,丹恩說咱們何不搭巴士,他的錢夠買車票。老實說,拿他的錢我很不是滋味,但是,我覺得他想去,而且,讓他離開華盛頓也是件好事。 於是,我們搭上赴印第安那波裡的巴土,我把丹恩放在我隔壁的座位上,將他的滑輪車塞在上方的架子上。他一路喝「紅匕首」,說這世界真是個鳥地方。也許他說得對。我也不知道。我終究只是個白癡。 我們在印第安那波裡市中心下車,丹思和我站在街上正考慮下一步怎麼走,一名警察走過來說:「不得在街上遊蕩逗留。」予是我們就往前走。丹恩向一個傢伙詢問「天波祿輪胎公司」在哪兒,結果它在市郊,我們就往那個方向走。走了一陣子,沒有人行道了,丹恩沒辦法推他的小滑輪車,於是,我把他夾在腋下,把滑輪車夾在另一邊腋下,繼續走。 大約到了中午,我們瞧見一個大招牌上寫著「天波祿輪胎」,推測到了地頭。丹恩說他在外頭等,我就走進去,櫃檯有個女人,我問她可不可以找珍妮·可蘭。那女人看看一份名單,說珍妮在「補胎」部門工作,但是除了工廠員工,外人不得入內。呃,我呆站在那兒,不知該怎麼辦,那女人說:「這樣吧,甜心,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午休了,你何不到大樓旁邊去等。也許她會出來。」我就照這麼做了。 一會兒出來了許多人,接著,我瞧見珍妮獨個兒穿過一扇門,走到一棵樹下,從紙袋裡取出一份三明治。我走過去,悄悄來到她背後,她坐在地上,我就說:「這三明治看起來可真好吃。」她根本沒抬頭看。她一直盯著前頭,然後說:「阿甘,一定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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