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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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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們預定要在大學的一個聯誼會上演出。我們苦練了一下午,我渴得可以跟狗似的喝馬桶裡的水。不過距「人猿宿舍」大約五、六條街外有家小商店.於是,練習完中我就走到那兒打算買點菜姆和糖,給自己弄了一杯媽媽以前弄給我喝的檸檬汁。櫃檯後面是個鬥雞眼的女人,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搶匪什麼的。我找萊姆找了半天,她說:「我可以效勞嗎?」我就說,「我要買萊姆果。」她說:「店裡沒有菜姆果。」於是,我問她有沒有檸檬,因為我想喝檸檬汁也行,但是店裡也沒有檸檬或橙子。那家店不賣這些東西。我在店裡起碼找了一個小時以上,那女人緊張起來,終於她說:「你買不買東西?」於是,我從架子上拿了一罐桃子和一些糖,心想既然買不到別的,或許自己弄杯桃子汁也行——有就好。我快渴死了。回到宿舍地下室,我用刀子打開罐頭,然後用一隻襪子包佐桃子榨碎,將計滴入瓶子。我再倒了些水和糖攪拌一下,可是,我告訴你一一那味道一點也不像檸檬計——老實說,那味道酷似熱燙燙的臭襪子。 總之,我應該七點到達聯誼會,找到了那兒,有幾個傢伙已經在裝設樂器,可是珍妮和五弦琴手卻不見人影。我四下詢問了一番,之後,我出去到停車場透透氣。我看見珍妮的汽車,心想她大概剛到。 所有車窗都冒著霧氣,因此看不見車內情形。呃,我莫名其妙突然認為她可能在車內,出不來,也許是喝了那種讓人筋疲力竭的藥物還是什麼,於是我打開車門往裡看。我開車門的同時,燈亮了。 她躺在後座,洋裝上身被拉了下來,下擺被拉上去。五弦琴手也在車上,在她身上。珍妮看見我,立刻尖叫又揮動胳膊,就像那次在電影院的情形,我猛然想到她可能遭猥褻,因此我抓住五弦琴手的襯衫——他身上只剩下那件衣服——把他從她身上抓下來。 呃,就算是白癡也明白我又做錯事了。老天,想想我幹了什麼好事。他咒駡我,她也咒駡我,一面上上下下的拉扯衣服,最後,珍妮說:「哦,阿甘——你怎麼能這樣!」說完拂袖而去。五弦琴手拿起他的五弦琴,也走了。 總之.那件事之後,顯然他們不會歡迎我繼續參加小樂隊的演出,於是.我回到地下室。我還是沒法子完全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那天晚上巴布看見我房間燈亮著,因此就下來坐坐,我告訴他這件事之後,他說:「老天爺,阿甘,他們在做愛!」呃,我想其實我自己可能已經想到了,可是老實說,我不願知道是這樣的。不過,有的時候男人必須面對事實。 忙著打球或許是件好事。因為,發覺珍妮跟那個五弦琴手做那件事,而且,她大概對我從沒有這種念頭過,委實教人心裡不好受。到這時我們球隊全季沒有吃過敗仗.即將跟內布拉斯加那些種玉米的傢伙在「橘子杯」上爭取全國冠軍。根北方球隊比賽向來是大事,因為他們那邊一定會有有色人種球員,而這會使我們隊上:某些傢伙大為諒恐——例如我的前任室友寇蒂斯——不過我個人從不擔心,因為我從小遇見的有色人種多半比白人對我友善些。 總之,我們去邁阿密參加「橘子杯」比賽。球賽即將開始。我們都有點緊張亢奮.布萊恩教練走進衣帽間,沒講什麼,只說了一句要想贏球就得賣命之類的話,接著我們走進球場,他們開球先攻。球直朝我飛來,我淩空抓住它,直奔入一堆個個皆有五百磅重的內布拉斯加種玉米的黑人和大塊頭白人群中。 整個下午情況都是這樣。中場休息時,他們以二十八比七領先我們,我們個個垂頭喪氣。布萊思教練走進更衣室,搖著頭好像早就料到我們會讓他失望似的。接著他開始在黑板上畫陣式,一面跟四分衛「蛇人」和另外幾個傢伙說了半天,而後他叫我的名字,要我跟他去走廊。 「阿甘,」他說,「前頭那種狗屎情況必須停止。」他的臉湊在我面前,我感覺到他的呼吸熱滾滾吐在我臉上。「阿甘,」他說,「我們秘密訓練他們傳球給你已經一年了,你一直表現出色。現在我們要在下半場用這套戰術對付他們那些種玉米的傢伙,他們會被騙得傻眼。不過一切全看你了,小夥子——所以,待會兒上了球場.你得像有只野獸在追你似的給我拼命跑!」 我點頭。這時已該回到球場上了,所有人都在歡呼呐喊,可是我有點覺得肩上扛著不公平的擔心。不過,管它的——有時候這是難免的事。 我們第一次拿球攻擊時,四分衛「蛇人」在圍成人牆的隊伍中說:「好,咱們現在要打阿甘戰法了。」他又對我說:「你只管跑二十碼,然後回頭看,球會送到你手裡。」果然!眨眼之間比數成了二十八比十四。 那以後我們打得有板有眼,只不過那些內布拉斯加種玉米的黑人、和笨白人並不是光坐在一邊旁觀。他們也有一些絕招——主要是人海戰術,全體沖向我們,好像我們是硬紙板做的假人似的。 不過他們仍舊有點意外我居然會接球,於是,等我接過四、五次球之後,比數成了二十八比二十一時,他們開始派兩個傢伙盯著我。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人盯著側鋒桂恩,他抱住「蛇人」的傳球,把球帶到十五碼線。定位射門員「黃鼠狼」得分,比數成了二十八比二十四。 邊線外的布萊思教練過來跟我說:「阿甘;你也許腦子不靈光,但是你得為我們打贏這場球。只要你能把球再一次帶過得分線,我會親自讓你當上美國總統,或是隨你要什麼都行。」他拍拍我的頭,好像我是條狗似的,我就這麼回到球場上。 第一次攻擊「蛇人」就被固在中線後面,而時間飛逝。第二次攻擊,他企圖騙過他們,佯裝要長傳卻把球遞給我,但是大約有兩噸重的內布拉斯加玉米牛肉,有黑有白,全部撲到我身上。我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心想當年一整網香蕉砸在我爸爸身上的情形想必就是這個滋味。 重新列隊後,「蛇人」說:「阿甘,我會假裝傳球給桂恩,但是球會扔給你,所以我要你跑到翼衛的位置,然後右轉,球會傳到那兒。「蛇人」的眼神像老虎似的狂野。我點頭照做。 果然,「蛇人」把球扔入我的手中,我目標球門朝中場直奔。但是突然間一名巨漢飛到我懷中,耽擱了我的速度,接著全世界所有內布拉斯加種玉米的黑人和笨白人陸續抓住我,踩我、壓我,我倒在地上。媽的!只剩幾碼我們就贏球了。我爬起來之後,看見「蛇人」已經叫所有入列隊準備最後一次攻球,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一回到位置,他立刻下令急攻,我奔出去,但是他突然把球扔過我的頭上有二十尺遠,故意讓它出界——我猜是為了暫停計時,因為時間只剩下二、三秒了。 不過,不幸「蛇人」自己迷糊了,我猜想他以為這是我們第三次攻擊,還有一次機會,但其實這是第四次了,因此我們輸了球,當然也輸了比賽。這好像是我才會幹的那種事。 總之,輸球我特別難過,因為我猜想珍妮可能會看球賽.要是我得分贏了比賽,她會願意原諒我對她做的那件事。但是天不從人願。布萊恩教練非常不痛快,但是他忍著不悅,說:「呃,小夥子們,明年還有機會。」 除了我。打球這件事也將天不從人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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