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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薩解救祖白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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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薩吃了麻醉藥,立刻失去知覺,像木頭一樣倒在地上,頭昏腦脹地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藥力逐漸失效之後,他才朦朦朧朧醒來,睜眼便喊道:「祖白綠!」卻不見有人答應。 他匆匆忙忙奔到屋裡,只見屋內靜悄悄地毫無人聲,祖白綠蹤影全無。他認真回想了一番,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那個基督教徒從中搗鬼,才會出這樣的事。他明白自己上當了,氣得咬牙切齒,淒哀地哭道: 「一 愛情已如飛煙蕩然無存, 我的心如離群的孤雁彷徨不定。 我正遭受命運無情的踐踏, 多麼需要愛人的撫慰、憐惜。 我的際遇如同狹路逢仇敵, 他正待機而發欲致我於死地。 誰料我的弓弦戛然而斷, 怎能與敵人較高低? 歲月漫長多變故, 煩惱苦難無盡期, 命運多乖難逃避, 何處是我棲身地。 我與愛人誓言已定, 白頭到老,永不分離, 可歎命運把我捉弄, 猶如盲人難見前景。 二 她的帳篷仍在沙地, 只剩一個可憐人望著她的遺跡悲哀、嘆惜。 臨行她頻頻回首眺望舊地, 眼看著東倒西歪的斷垣殘壁傷心。 她駐足探聽個中原因, 山中的回聲答覆她的問題: 『相逢聚首的日子一去不復返矣!』 猶似劃破天際的一道閃電, 轉瞬便消逝得杳無蹤影, 誰也沒告訴她重逢的消息。」 阿裡·薩悔恨不已,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不把祖白綠的囑咐當回事。可是後悔也是沒有用的,於是越哭越難過,越想越著急,氣得捶胸頓足。迷迷糊糊中,他每只手攥著一個石頭,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呼喚著祖白綠的名字,一刻不停地在城中四處尋覓,惹得孩子們成群結隊地跟在他身後,邊跑邊嚷:「瘋子!瘋子!」認識他的人見他這副模樣,都很詫異,都為他傷心落淚,歎息道:「這是阿裡·薩呀!唉!怎麼他一下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了?」 阿裡·薩一直呼喊著祖白綠的名字,在城中兜圈子,不斷地捶打自己,到天黑才跌坐在胡同中一戶人家的牆角下,露宿一夜。次日清晨,他朦朦朧朧醒來,仍然緊攥著兩個石頭,一邊狂喊,一邊捶打自己,繼續在城中到處穿梭。直至天黑時分,他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搖搖晃晃著回到自己家門前。這時候,他的鄰居,一位善良敦厚的老太婆,偶然發現他那一副狼狽、潦倒的模樣,猛吃一驚,趕忙叫住他,關懷的說道:「呀呀!我的孩子啊,安拉保佑你。你怎麼突然變得像瘋了似的?」 阿裡·薩聽了鄰居老大娘關切同情的問語,慘然唱道: 「他們說:『為了愛情你終日顛沛流離。』 我回道:『最甜蜜的生活氣味, 只有瘋人才能瞭解。』 請別再提瘋狂這種字句, 只管把讓我心傷的人兒找回。 如果她能醫治我的疾病、挽留我的生命, 你們就別譴責、埋怨我的行徑。」 鄰居老大娘聽了阿裡·薩的吟誦,知道他是為妻子不見了而傷心絕望,因此精神恍惚,大失常態,於是她對阿裡·薩充滿憐憫,說道:「著急有什麼用呢,只盼至高無上的安拉拯救了。我的孩子,這種是怎麼發生的?你怎麼落到這種地步?可憐的孩子!告訴我這是什麼緣故?也許我可為你做點什麼,即使出點主意也好呀。」 於是,阿裡·薩把基督教徒貝爾蘇如何如何使他上當受騙的事,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老大娘聽了,明白了他的遭遇,也忍不住為他落下傷心的眼淚,安慰他說:「我的孩子,人也不要太自責了。」 接著她淒然吟道: 「相戀的人一生歷盡了種種磨難, 更甚于來世地獄之火。 他們寧願為愛情而獻身的純潔感情, 並非誆人的假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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