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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隨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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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隨筆》,二卷(洗馬劉權之家藏本) 國朝顧奎光撰。奎光字星五,無錫人。乾隆乙丑進士,官瀘溪縣知縣。 是編不載《經》文,但偶有所得則錄之,故名「隨筆。」其中如「桓公會稷以成宋亂」,成自訓平。其下取鼎納廟之事,所謂美始而惡終也。而奎光取劉敞之說,以為成就其亂。《春秋》諱國惡,二百四十二年無此徑遂之筆也。公子翬之寵自以翼戴之故,華氏之立自以賂故,兩不相謀。而奎光謂立華氏為翬之私,華氏立而翬遂命為公子。夫國君樹其私人,豈必援鄰國之例?不立華氏,翬將終身不命乎?鄭滅虢、檜,晉滅魏、霍,其事舊矣。而奎光謂滅國自齊桓始,何不考也?紀叔姬歸於酅,自重叔姬之節。而奎光謂以酅存紀,是牽陳滅書陳災之《傳》。莊公之娶哀薑,奎光謂因其色美,已為臆度之詞,而又謂莊公未聞好色。彼築台以臨黨氏,割臂以盟孟任,非好色之明證歟?公子友敗莒于酈,奎光以為與翬帥師、慶父帥師其專相等。此無論莒人責賂而來,居於必應之勢,非出軍疆外者比。且核以《傳》文,絕無專行之證,何所據而斷非君命也?子卒不書弑,自與隱公不書弑一例。而奎光以為史臣之曲筆,豈《春秋》亦曲筆乎?敬嬴雨不克葬,自是適值其時。《公羊》以為咎徵,已出附會,而奎光乃藉以明天道,豈弑逆者葬必遇雨耶?且《春秋》以褒貶為賞罰,不以果報為勸戒,此非《經》義也。如斯之類,瑕纇蓋所不免。然如謂《春秋》例從義起,非義從例生。謂《春秋》有達例,有特筆,然亦須理會大處,不可苛細繳繞。謂春秋時天子僅守府,方伯亦失職,說者乃於小國見伐,責其不告,不足以服其心。謂《春秋》將以治世之無王者,而胡氏於宰咺歸賵則曰貶而書名,於榮叔歸含及賵則曰王不稱天,如此則無王自《春秋》始矣。謂說《春秋》者自相矛盾,既雲為賢者諱,又曰責賢者備;既曰隱公為攝,又曰桓公為篡:何者為是?皆深中《春秋》家苛刻迂謬之弊,故其所論多能得筆削之旨。奎光嘗撰《然疑錄》,所載說《春秋》諸條,與此相同。其為先有此本,又編於《然疑錄》中,或先載《錄》中,又摘出別為此本,均不可考。然《然疑錄》頗為瑣雜,論其菁華,則已盡此兩卷中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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