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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喬老者笑了笑,明知這事乃海州宮振鐸等弄的把戲。當日飲酒,又勸著劉仁等道:「今日喜事,多飲數杯。」

  楊進亦略知一二,只是肚裡藏不得話,當時大笑,又拍掌叫著道:「我是粗人,與斯文念書的兩宗脾氣。在初俺見了老學究,氣的鼓鼓的,如今已豁然憬悟,對念書的十分信服。不讀書的,終是見短。他們也不勞一兵,不用一將,就掉著三寸舌,耍個筆尖兒,這弄的梁山泊多麼熱鬧。可憐死的,如今就見了閻王,也不知怎死的歸期裡面。」

  說到這裡,就指了居正道:「似你們這流人,真個萬惡,信嘴開合,搖弄筆桿兒。」

  居正也端了酒杯,呵呵大笑,正然笑謔,劍韜亦自外走來,眾人問道:「你怎麼也來了?怎不到洞房去。」

  劍韜只低頭不語,執了酒壺,與眾敬酒。楊進又故意使他與劉仁、劉義等各滿一杯,文天柱道:「這時侯不早了,洞房花燭夜,哪可耽誤?」

  劍韜不語,那隨的承局等代著回道:「將軍不去,适才於校場裡邊馳一回馬,我等勸說,終是不聽。」

  張毓宗等道:「不聽他的。」

  隨叫著軍校等道:「你們推著。」

  眾人亦隨在後面,送出營外。劍韜不走,眾人又叫著備馬,送至館內,又遍喻軍校道:「無將軍令,不許這新郎出府。違令者斬。」

  眾人亦只得遵命,強著劍韜入了上房。

  有侍候丫鬟等叩頭道喜,劍韜不語,丫鬟又遞了盞茶,催著安寢,為時已將近四鼓。屋裡錦娘,不知那劍韜性氣端的如何,嗽了一聲,要看又不好偷看。又停一會,聞外邊婆子們都已散去,丫鬟也閉了房門,各去安睡。心中一想,這時要出去喚他,只是又覺著害羞,欲不出去,又恐再慢了丈夫。猶疑一會,聽外間院子裡別無動靜,遂慢慢移了步,微開了簾子隙,只見那劍韜坐著,兀自看書。白察察粉臉膛兒,眉兒皺著,口咬下唇,一手執書,穿一件鸚哥綠的繡花袍,就著燈光露著憂色。看了半日,聽著大營裡擊了四鼓,接著有巡更鑼響,錦娘暗道:「這他有甚的愁悶?莫不是惱了奴家不知禮法?」

  想到這裡,遂想起父母來,去世以後,無人教誨,於官家禮數上全不省得。一邊思忖,一手要掀簾出去,無奈女人終是有些羞澀,胸間一跳,臉上已自覺紅漲,急忙退入,又坐在錦床上,歎一口氣。又停一刻,聞忽嘩啦一聲響,移步再看,只見劍韜左手拿著劍鞘,右手抽劍,把英眉倒立著,燈下正瞧。錦娘一看,是自己隨身劍,掛在外間,看那牆上,有自己金背弓,雕翎箭還一一列著。劍韜看畢,用手又摘了弓箭,錦娘笑著道:「官人可不許見笑,這是奴家小時玩物。」

  一邊說話,就著把繡簾揭起,輕移蓮步,走近跟前。一手接弓,一手接箭,只是又不肯抬頭,看他模樣,欲待懸掛,自己又覺著身短,空伸了手只掛不上。劍韜也毫不為意,任她怎的,自己往椅上一坐,仍舊看書。不想袍袖卻壓了寶劍鞘,錦娘笑道:「我驚動官人。」

  手剛欲抽劍,劍韜已擲下書本,冷笑兩聲道:「你休討賤,洒家也堂堂男子,只娶了你,壞了門第。」

  錦娘因不解這話從何說起,紅了臉道:「你要作什麼?」

  劍韜說道:「俺要殺了你。」

  抽出劍,揚起便砍,錦娘也不慌不忙,見他氣盛,一手把腕子托住,一手指道:「你這又作什麼?你遇了我,莫要逞強。是怎的不配你?你張口辱沒人。」

  劍韜也不顧高低,隨又一腳,不知那腳又踢個空,錦娘笑了道:「你真要動手嗎?」

  又用手指著道:「你休逞強,若不肯服俺時,出去比試。今乘有媒證人都在營裡,你我要押了軍狀,立了死而無悔的結文。」

  劍韜怒著道:「俺怕你不敢去。」

  劉錦娘道:「有誰要怕了時節,算為畜類。」

  說著解了湘裙,卸了簪珥,挽了頭髮,吊起衣襟。正欲跑出,丫環已驚得跑來,急推了門。婆子也喊叫軍校,聚在院外,都探頭蹺腳的往屋裡瞧。這時劍韜倒氣得沒了話,一來年幼,看著那錦娘容貌本極俊麗。二來也夙無嫌隙,只想是簪纓門第,不相匹配。再者又有個張亞雄,也來廝攪。在初心裡只想要打熬筋骨,習練武藝,將來于邊庭立功,繼其父志,至成名後,將來要選個絕色武藝,超群出眾,文墨也壓倒一時,有那賢妻,多麼快樂。何苦于這時娶妻,誤了大事。心這樣想,錦娘也路上聞知亞雄那事,一來是妒,二來又受了羞辱,當時指道:「你若是不出去,算你無能。莫講一人,就叫那亞什麼雄來,你問問姓劉的,這山東地面上怕過哪個?」

  眾人也不知底裡,只見這一個坐著,手執寶劍,一個把一張金背弓站在地上,說不敢說,勸不敢勸,急忙與大營送信,有楊進、居正並文天柱、張毓宗等都黑夜趕過來。只見錦娘躍至階下,劍韜亦仗劍追趕,這個一弓,那個一劍,兩人都咬牙切齒,拼起命來。眾人忙喊,楊進已飛身闖入,揪了劍韜,眾人亦攔了錦娘,勸至屋中,詢問何事。

  兩人又各無一語,楊進笑道:「你們也必是誠心,小兄年長,有不少說的話不好開口。你們不想這黑天半夜的動什麼武?誰有能力,將來于上陣時侯用也不晚。俺聞高二虎昨日已派著大將樊七進駐武城,這人有千斤膂力,向在鹽山招聚為首。我們要捉了他來,也為能幹,何苦在這裡動手?」

  居正也拉了劍韜,百般埋怨,又低聲指著道:「你那大舅都在這裡,我們這天大功績,盡在於此,若這樣時……」劍韜也長歎一聲,文天柱道:「你這叫什麼事?」

  楊進也奪了寶劍,連弓和箭,並查看洞房裡有無武器,都交了丫鬟們收起保管。又著丫鬟伺候錦娘,這時錦娘在屋裡繡床上又羞又憤,思前想後,料著有亞雄在此,必不相容,哭得比淚人兒一般,不住叫苦。婆子勸道:「夫人也勿用傷心,這將軍這個人,究屬年輕,問著也不是有意。作新郎的都覺害羞,有常言說的好,女婿大吃饅頭,女婿小吃拳頭。等日長了,自然為和的。」

  眾人亦勸解劍韜,七嘴八舌,鬧了一夜。居正因恐怕劉仁等知道此事,遂戒喻丫鬟並婆子、軍卒等,夜來之事,不許傳佈,有走漏者,立即梟首。一面又擺了酒宴,邀著劉仁等大家快樂。正然吹擂,有兩起報事的進來回話,楊進喝問:「有甚的要緊事,卻來鬧宴。」

  軍卒回道:「小人亦不敢隱瞞,現有二人在外求見,一個是臨清林元帥派一個統制官來,名叫陳瑞,據說在臨清大寨裡現得有梁山密報,說現在梁山泊已派著沒遮攔穆弘、小遮攔穆春及浪子燕青、金毛犬段景住等,帶領大軍與卑縣龔旺、兗州樊小乙及曹縣白勝,還會合楊志等,共計有二萬人馬,往討張仙。宋江又降了鈞旨,叫朱貴、杜興等隨營護衛,于二月初四日先赴徐州,意欲往淮南一帶借些錢糧。又說與方臘會面不知真假。元帥聞信,叫二位劉將軍趕急回營,不知有甚的大事。小人因知道將軍正然吃酒,不敢就引來拜見。只是那人異常焦急,現今還在外等候。第二是賈奕營裡派人來報,因現在高托山進佔武城,宜乘其孤軍深入,四面包圍,叫人又繪了地圖,特來呈獻。又說有高太尉鈞旨,這事要我們營裡獨立擔當,一則與少權報仇,二來……」說到這裡,因見有二劉在此,不好直回,遂請著文天柱出至廊簷下,低低回道:「二來因聞知林冲有結好高托山,不受招安的風說,因此要吾等努力,奪回武城縣,好斷阻林高等通行之路。」

  文天柱道:「且不必說,這事也極應嚴密,不是耍處。」

  遂立派軍校等管待來使,一面入座,叫請著臨清來使統制官陳瑞進來,亦讓到首席,眾人會見,劉仁等道:「俺等已奉了軍令,亟宜回營。小妹在此,望居用儀參謀暨諸位大將軍格外關照。」

  說著,也不顧飲酒,只胡亂用了飯,叫部下軍卒等整備回營。又至新房,與劍韜、錦娘等一一作辭,劍韜無語,錦娘因夜裡哭的眼皮紅腫,告劉仁道:「你們回去,就拜上林夫人,替我致謝。今生今世,大概也不能見了。」

  說著淚下如雨,兩人因不知何故,只當是初到此地,想念金蘭,遂安慰幾句話,賞了丫鬟等紋銀百兩,彩帛百匹,與劍韜道:「妹丈也必須原諒,小妹在家嬌縱慣了。」

  劍韜亦微笑不語,送著他等離了軍營。楊進也送了一程,只因有事,叫孟康、文天柱等送出界外。為時已暮,劍韜也送出五十里,方才回寨。剛下得馬,只見有軍卒急報:「元帥升帳,現今有大事相議。」

  劍韜問道:「是甚的要緊事?」

  軍卒回道:「小人不知,只知道連這裡裘夫人也披掛入帳了。」

  劍韜納悶,不知有甚的軍情,急忙披掛,叫軍卒報了到,急入大營。

  只見居正於案上忙著寫,志功領命也帶了三千人帳前告辭,錦娘言道:「俺願引三千人,生擒此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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